宁昌城微微弯腰,一手勾着衣领拾起地毯上的衬衣,随手将朝她丢了过去,对着门外吩咐,“进来。”
她扯过那件皱皱巴巴的衬衣,还未覆到自己身上,便听他吐出寒凉刺骨的声音,
“地下厅那帮闹事的解决了?”
宁昌城上身换了一层黑,挑眉看向房门的位置,利落系扣,
再度进门的陈彪一时没出声,只是在他不远处停了脚步,不敢再往前,
角落里蜷缩的瘦小身影实在,她睡着眼眸,肩头在微弱的光线下敞露,宽大的衬衣衣摆只堪堪遮住她腿根的位置,
我见犹怜,
他一时没回话,明显是被李木子吸引了注意力。
“看够了吗。”
宁昌城冷笑了声,抄起手边的烟灰缸直冲着陈彪所立之处扔了过去,
“都解决了,还有几个只是让他们见了见血,打了欠条后放走了。”
陈彪偏开了视线,强忍着脑袋上的痛意,回他,
“不过狄家那边,也出了点状况。”
宁昌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倏地回了下头,
人踉跄地从角落起身,手里紧紧攥着那件衣服挡在身前,艰难迈步走到他面前
“你不去不行吗”
她一手还在捂着自己身前几乎,一手主动碰上他的手臂,那双风雨欲来的眸中情绪复杂,
似乎是冷漠疏离,却偏偏是在她主动贴近的情况下,
看不懂也说不上的感觉,竟有些捉摸不透,
宁昌城厌恶这种陌生的感觉,喉头一紧,兀自甩开了她的手。
陈彪打量他的脸色说话,自己也是铁青着脸一字一字地往外蹦,“恐怕需要老板你亲自出面解决。”
宁昌城将目光移向别处,随即迈步,“把人给我看好了,在我回来之前她哪儿都不许去。”
陈彪知道这是交代他的,连忙点头答应。
“急什么?”
“咱们不等老板来吗。”
“你傻呀,反正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咱们先找点乐子。”
女人眼睛被蒙着一层黑色的薄布料,刺眼的光线泄进了眼角,使她能感觉到一丝丝光亮,
像极了一场旧梦初醒,
‘所谓梦,林字加一个夕字,林叶繁茂是也,夕阳垂暮是也,既可长成参天大树成就谋求之事,又或随风转瞬即逝——
‘顾小姐啊,依我看要使你的梦想能够变为现实,首当切记福祸相依,要防范身边人啊’
耳边似乎又是捕梦网的风铃声一阵摇曳过去。
陌生的味道冲撞着她的鼻尖,将心底的恐慌压了下来,顾妍试着动了动身子,
连手脚统统被束缚着,再怎么挣扎也无果,反倒是将他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耳边充斥着调笑的话声逐渐清晰,顾妍一瞬挺直了腰板,从头到脚的神经都在紧绷着,
“老大,她好像醒过来了,万一她大喊大叫招来人怎么办”,“会叫才好呢,总比刚才半死不活的好。”
见床上的女人侧着身一动不动,只是轻微的呼吸还昭示着她尚有生命体征,身前的曲线微微起伏着,
顾妍心跳的厉害,
染着黄毛的男人摸了摸鼻子,眉眼玩味,手指一瞬不瞬地去撩她散落的头发,
“不想吃苦头的话就老实点儿。”
渐近脚步声骤然停下,烟味交织着朝她面前扑过来,
不能慌不能慌,半身裙的旁侧口袋还有支睫毛膏,
顾妍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顺着口袋摸出来后便紧握住包装一端,压着心底的慌乱数了三个数,
只能出手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