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文娇走后,屋内安静下来。
耶律夷刜心里愈发烦闷,强迫自己不去想。
他瘫倒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虞文娇的一言一动,夜深人静之时,却毫无睡意。
这一切与他最开始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
离宫后,自己的思绪竟然慢慢被她反控了,原本沉稳冷静的人,不知怎的也开始胡闹起来。
刚刚逞口舌之快,好像真的把人惹怒了。
耶律夷刜在床上翻来覆去,刚刚她说的大多都明白,可这向老天偷来的日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不会真的不管不顾,跟自己鱼死网破吧!
不过耶律夷刜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心理偏私,想要抵达权利之巅,就必定沾染鲜血。
这是他和殿下都明白的,前十年,殿下护他活着,而后就注定了自己要用一生去报答。
在齐藤死后,耶律夷刜只觉自己只剩下殿下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背弃殿下。
耶律夷刜彻夜难眠,翌日下定决心,不再和虞文娇有过多纠缠,免得因她的言行动摇心绪。
不料,他刚刚走出房门,打算去催促虞文娇赶路。这才迈入就听收拾屋子的人说道:“这里住的两位姑娘已经离开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去,下意识想要反驳这话,却发现房里的确空无一人。
面对虞文娇的不告而别,甚至没留下只言片语的局面,耶律夷刜顿时怒意汹涌,却并未察觉到一抹失落的感觉。
这女人,生气跑了也不说一声,敢情真不怕死。
他并未停留,策马去追。
而已经跑了快两个时辰的虞文娇和兰月,不似以往的走走停停,只是快马加鞭的往北灵关去。
中途休息的时候,兰月担忧的看向虞文娇,叹息道:“小姐,我们把他丢下了,会不会影响你的身体呀?”
虞文娇目光柔和下来,温声道:“无碍,短期内他死不了。”
兰月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声音低缓:“小姐,我怕。”
“怕有什么万一,我没法子护着你。我们现在到了边关,没有解药,也会受伤的。”
见小姑娘眼含热泪,略带哽咽的样子,虞文娇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不怕。一切看命,与其让人压制,不如做些有用的事。”
“我的身体如何,自己明白,不要忧心。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只盼着能够早日和家人团聚。”
既然改变不了命运,那就坦然面对吧。
跟耶律夷刜弯弯绕绕的走,倒不如随性而为,见自己想见的,做自己想做的。
两人没有停歇,大多时间都在赶路。
这番作为也超出了耶律夷刜预期,他追赶了三日,才在一家客栈找寻到她们的身影。
北灵关近在眼前,不出一日,就能入城了。
这夜,虞文娇难眠,便走在廊下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