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冷峻的男子微微一怔,不顾旁侧之人的目光,沉吟开口:“在芍药花庄之中,在下一直寸步不离守着,只有冬至当夜,运送时的路上,出了一些变故。”
“在下之前已经向您提到过了。”
话落,濮阳轻礼的确记起了善辞之前向她提过此事,只是当时并没有过多在意。
毕竟一具冰棺,没有什么新奇之处,哪怕冰棺之中的人堪称一代绝世,那也不过已经是一具尸体。
而现在看来,冬至当日发生意外,见到那具冰棺,并在最后中了善辞一剑的的确是沈昭明。
“少主,发生了什么?”灼夜看着陷入沉思的少主,不免开口。
“我已经知道,你口中那个可能见到过冰棺的人是谁了。”少女平淡开口,拿过了手边的茶杯,递到唇边,才发觉已经凉了。
“谁?”灼夜蹙眉。
对于有人见到那具冰棺,因为冬至当夜的事,他们并不觉得惊讶,只是觉得濮阳轻礼亲自开口,有必要重视。
濮阳轻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长眸轻抬,却并没有提起沈昭明的名字:“之后再说吧。”
……
灼夜善辞二人离去,久坐在屋中的少女将身上的青衫换下,又着一身素白长袍。
白衣狐裘,少女站在窗边,推窗,长发飞扬,目光扫过远望,却是看到了一个停在巷子尽头,未曾离去的身影。
那身影一袭血红色长袍,站在阴影处,手边是一匹温驯的黑色骏马。
那道身影仰望天际,深邃的长眸覆盖了一层银色的月光。
他久久仰头,最后从长袖之中,拿出了一朵殷红的芍药花,放在了月光与眼眸之间。
而芍药花在月光之下幻化成一个红衣的身影,那道身影沐浴在月光之中,转身回望之时淡然一笑,眼眸如星,素来冷淡的面容如芍药绽放,展颜的同时身后映着已然逊色的清冷月光。
身影映入眼帘,仿佛触手可及。
却又似站在远处,相隔一条跨不过的河流,两岸别望。
“沈昭明……”
少女站在窗边,薄唇轻启,寒风凛冽,呼啸而过。
最终,血红色的身影收起了芍药花,最终消失在巷子之中,只剩站在窗边迎风的素白身影。
……
入夜,夜色静谧,烟云缥缈,明月掩于其后,散发清冷、幽幽的光芒。
皇城之中灯火通明,一片繁华,尚安侯府之中也同样一般,烛光明耀。
灯光四散间,只有那一座庭院,甚是安静。
阁中的小花亭之下,一身玉白色长袍,犹如朗月清风一般的少年落座,对席是一身素白长裙的少女。
玉宇清手握一颗棋子落下,清脆的碰撞声回荡:“姐姐是否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坐在对席,丹粟回忆着灼夜的话:“今夜,但具体时间不知。”
少女开口,声音清脆,不似面容的温婉如玉。
话落,少年抬手将等在一侧的青衫小姑娘召了过来。
“居兰。”
“小公子。”
“我今日到香兰那里,落下了一个玉佩,方才才想起来,你替我过去取一下。”
少年开口,如沐春风。
话落,玉宇清看向站在亭外不远的青色身影:“青鹄是男子,此刻去香兰的庭院并不适合。”
居兰垂眸,小姑娘应下,未曾多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