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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稷山5月20日

新世纪历1004年5月20日,东陇稷山。    6:00,起床,穿着洗漱。  挤牙膏的空隙瞥到窗外,天气昏沉。  6:30,日常发呆。  雨簌簌地拍在玻璃窗上,啪啪地,催人入眠,昏昏欲睡。  7:30,下楼。  白炽灯照得客厅每个角落一览无余,沙发上那个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身影让她瞳孔放大,有些惊讶。    “宜城?”4月冼海之战虽然取得了胜利,可北疆的军队也伤亡惨重,许多士兵的身体和心理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创伤,医院5月份正是缺人的时候,他现在在宜城才对。    “医院放假了。”那人抖了抖手里的报纸,翻了个面儿摊开,顺手拿起茶几上的咖啡。    匡若看不到他什么表情,倒瞧见了另一个事儿,“报纸抻反了。”祭烽报刊的特色是一面学术专版一面娱乐新闻,依吴的性格怎么也不可能对无聊的小道消息感兴趣。    不过,也有可能是对方忽然心血来潮也说不定……毕竟今天特殊,不是么?    想到昨天茉莉笑得一脸甜蜜的样子,匡若对桌上被主人重新叠放好的报纸产生了几分好奇。    “你做什么?”吴亦凡挡住女孩伸向报纸的手,正撞入一双兴致盎然的眸子里。    报纸在吴亦凡愣个神的功夫被匡若抢到手,“这个是”……她好像见过这个男人。    被素手直指的,赫然是一个赤果上身的男人。右手遮眼,左手夺报,他动作迅速,“别看。”  没有警告,也没有怒气,语气里透出几分微不可闻的温柔。    这副着急的样子反是让匡若想岔了,“父亲喜欢男人?”她想起昨天从茉莉口中听到的“同性真爱”理论。    “没有,”把报纸放到茶几下的小抽屉,吴亦凡皱了皱眉,想不通自己的养女怎么会莫名奇妙地提出这种匪夷所思的问题,顺便把她身边每个潜在的“老师”都怀疑了一遍,“我喜欢女人。”所以别轻信别人的怪想法。    “父亲喜欢女人,”匡若重复了一遍。    “是。”吴亦凡想了想,点头。    “我是女人,”匡若指了指自己,像刚进入这个家庭时跟着吴家两兄弟牙牙学语时那样,表情单纯而真挚。    “嗯。”吴亦凡拉着女生让对方坐到右侧的沙发上,将长裙上的褶皱抚平,才在抚上那头柔顺的头发时轻声回答。    “所以父亲喜欢我。”匡若像是终于解开了一道等式换算的数学题,语气坚定,言之凿凿,伴有一张天真待夸奖的脸。    “………………”吴亦凡被问住了。    院子里的梧桐叶被夏风吹的飒飒作响,就像他此刻烦乱的心。    “喜欢”,这个词好像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自11岁后他的人生走向更贴近另外四个字——“无欲无求”。没有为了纯粹的喜欢而去做过什么,只有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不知道,也无所谓知道与否。    “父亲自然是喜欢女儿的。”父母之爱广博如大海,深如无底沟壑,若说喜欢,想必父母该是喜爱自己的孩子的……就如同他在Moly的建议下专程回来陪匡若过节。当然,他知道这种喜欢不同于男女之间的喜欢,可明显匡若当下也理解不了更复杂的解释,也估计在她眼里所有的喜欢也跟喜欢上个心仪的物件儿没什么不同。    紧接着,他的脸被亲了一口,手摸上去,湿漉漉的,疑惑地看着这件事的主犯。    “茉莉说我该对喜欢自己的人表示感谢,”她解释,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窥他的表情,“我做错了?”    吴亦凡擦掉脸上的口水,“没有。”他竭力忽视掉胸口因为这个近似于宠物撒娇的行为而咚咚作响的心跳,维持着自己严肃的形象,“以后不要对别人做出不合礼数的行为。”    匡若好奇地将耳朵凑到他的胸口,“为什么?”伸手拍了拍那块地方,试图用自己的方式让那个跳动频率变得急促的东西安静下来。    吴亦凡明显感觉到那颗心脏因为她的靠近更不安于室了,把她从怀里推出去,一本正经,“因为别人会不喜欢。”为防止她又有什么奇怪的问题和举动,他扶正对方的身体,“世勋呢?”    匡若默默把嘴边为什么别人不喜欢的疑惑压下去,她本能告诉自己,父亲生气了,对被抛弃这件事的害怕压过好奇心,把头转向客厅的西南角,“在厨房。”    “去找他玩吧。”吴亦凡此刻急欲摆脱这个十万个为什么的烫手山芋,“我去趟车库。”就算对方什么也不知道,第一次莫名其妙地被迫告白,他需要缓缓,独自平息一下这种独特的尴尬,和……紧张感?    匡若乖乖地去了厨房。    厨房里,咖啡机嗡嗡地运作着,可可豆氤氲的香气在房间里四处飘散。  吴世勋正在料理桌旁挽着袖子专心致志地沏咖啡,蒸腾的热气盘旋在他周围,在匡若眼里拼成了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她垫着脚悄悄走过去,试图融入其中。    幸运的是,外来的她并未打破那安宁静谧。    完成最后一道工序,摆好咖啡杯角度,吴世勋解下腰间熨烫平整的围裙,“怎么了?”    匡若没有说是吴亦凡的指示,“喜欢,”她现在想从这个脾性良好的叔叔身上得到答案。    (_),原谅吴世勋在他整个数据储存中头一次主动搜索这个词汇,“什么?”    “喜欢。”看到对方这幅任她为所欲为的样子,匡若不顾吴亦凡先前的警告,直接用自以为正确的表达方式给演示了一遍。    女孩的头顶靠近又拉开,吴世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喜欢是一种由内向外的、非迫切需要的,在维持自身生存之外的得到与占有。是受人际关系圈内人物外表和一定行为方式的影响,生理上对某一对象在去甲肾上腺素、神经递质激素、多巴胺、□□和5-羟色胺等方面产生变化,进而产生心理上苛求得到情感满足,促使其生存规律变化的难以明确表述的空洞性概论。”    匡若想到吴亦凡骤然变得急促的心跳,又看了看面上仍是一脸温润的叔叔。把头凑过去,“咚……咚……咚”,强劲有力,节奏鲜明,结合父亲劝告的话,“不喜欢?”她苦着一张脸抬头,情绪低落地要从对方怀里退出来。    一只胳膊揽着她的腰让她凑近自己,吴世勋轻轻的吻在女孩儿的唇上,“爱。”他安慰她。    [喜欢是中等强度的人际吸引形式,也是人际吸引的一般形式。爱,是一个人主动以自己所能无条件尊重、支持、保护和满足他人靠自己无法实现之人性需要的思想意识状态及言行,主动给予对象幸福感。家人之间关系为爱,多以亲密的肢体接触行为来表达。]    解决了上个疑问的匡若一脸欢喜,却又被自家叔叔给出的答案引的生出了另一个疑惑,“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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