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再一次死寂,静得人唯能听到如击鼓般的心跳。
郡守府的大公子谢尘清,都忍不住捂着跳动的心口,活了二十一年,他从未觉得有哪天,如今天这般胆颤心惊。
朝凰公主说的每句话,真是叫他惊吓连连。
瞧着公主持着的剑,再瞧显然怔住,都要不知所措的谭老节度使,胳膊肘捅了捅身侧的慕随风,交头接耳。
“不会真杀起来吧?”
他是勋贵世家的公子,不是将门的将军,打架,他是不是得先退后?
不对啊,父亲交代他得盯着,不能让陇西陷入战乱。
节度使要是真造反,能免于战乱吗?
不,不对。
朝凰公主要是想陇西陷入战乱,一开始私兵的事情,就不会帮着遮盖过去。
那现在这是.......
“我不觉得谭老节度使真能杀公主。”
慕随风话是这样说的,手捏了捏藏在衣袖里的暗器,不动声色移动步子,目光落在谭大将军蠢蠢欲动的剑上。
再瞧张狂的朝凰公主,轻轻挑眉。
这里就他们三位年轻人,朝凰公主敢放话,底气不会是他们。
看来就是李大公子那边了。
公主都不惧谭家造反,谭家如何能杀得了公主?
可是.......
“现在怎么办?真打起来......你...你们...”
慕随风的窃窃私语还未说完,就瞧谢尘清和宗云宿皆大步靠近朝凰公主,挨在她的身后。
俨然一副背后撑腰的姿态。
这是要动手,一起上的意思?
瞄了瞄毫无暗器准备的两人,轻叹一口气,不作犹豫,跟过去。
低声咬耳朵:“你们做事,能不能靠谱一点,说不带兵器,还真什么都不带?打算赤手空拳打架?”
宗云宿听着,用极低的声音平静开口:“就我们三个人,握着兵器,联手也打不过谭老节度使。打不过不要紧,气势要够足。”
“嗯嗯。”
谢尘清压低声音点头:“朝凰公主打架,我们在后面助威就好了。这架,应该也打不起来。
能装腔作势,就不能错过施压的机会,没有兵器还能镇定自如,压迫感更足。”
真有道理。
慕随风叹服,捏着暗器的手没放下来,注意着很想动手的谭大将军。
却见谭老节度使压住他的手,脸色很是阴沉。
“造反?公主在营帐内拔剑,老夫大可安你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
杀一个妄图夺权的女眷,老夫算什么造反?”
“哦?是吗?那你杀啊。”
元姮羲展颜轻笑,还怪是礼貌地邀请:“谭老节度使,这是你最后能杀本宫的机会,错过了,等着你的,就是跪着求本宫杀你。
谭老节度使,请杀本宫吧。”
“你当我们谭......”
“住口!”
谭老节度使听着朝凰公主毫无顾忌的话,惯来谨慎的他,心中的不安压过愤怒。
见长子要爆口,猛然间敏锐察觉外面有动静,呵斥长子,阻拦他开口。
瞧着朝凰公主持着的剑,再看后面的三位年轻人,他们是陇西将门和勋贵的代表。
毫不犹豫站在朝凰公主的身后,代表着陇西的势力,除了谭家,全部靠拢朝凰公主。
他们就这么自信,朝凰公主能扳倒谭家,分谭家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