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说的真诚,杏儿心想,倘若执意还人家一个肉包子反倒弄得双方又生分又不自在。
索性她就开口道,“那就谢谢了……”
听闻这话,乔家裕眉眼才舒展开来。
出了书院街,没走几步,杏儿就瞧见石板路旁的草丛里,零星散布着一些小石子。
似乎想到什么,她突然弯下腰,蹲了下去,将其一一捡起,用帕子擦了擦,装进前几日刚绣好的小荷包内。
“三姐,你这新荷包不装银钱,装这石子干吗?”正啃着青团的招弟见她这番动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将荷包摊在掌间,杏儿叹气道,“绣的太丑了,我还是用旧的吧。”
绣荷包的布头还是前几日二伯娘张氏听说了一个多月前红点果的事,对她心存感激,才将桃儿学刺绣的棉布分了她一半。
铜板越攒越多,她就想着再做个荷包吧。
只是,做完之后她才发觉这荷包有点儿拿不出手。
红色的棉布包上歪歪扭扭地用金色的棉线绣着一个金元宝,寄托了她财源滚滚的美好愿望。
奈何太丑……
唯一值得夸赞的就只有针脚了。她怕荷包裂开口,掉了钱,就缝了一道又一道。虽不美观,却很结实。
收回心思,两人买完给家中的妹妹们带的肉包子,就拐到了菜市口。
桃儿、胜男她们认为,挣零花钱就是为了肉包子。所以,每日都要从杏儿床下挖出几个铜板,托她给她们带包子。
不过,在江屠夫的再三推辞下,杏儿到底没再给江家父子买。否则,弄得别人不自在,也就偏离了她想感谢人家的初心。
只是,每日坐车她都会不留分说地塞给江小哥应给的铜板。
“这骨头多少钱一斤?”
“多少?”
“你光张着个嘴巴,不出声谁能知道你啥意思呀?……莫不是个哑巴?”
“呵呵,奇了,这年头哑巴还能出来做生意?”
杏儿走近,就见一位满脸横肉的胖大娘正指着江小哥咄咄逼人。
“行吧,我就发发善心,照顾照顾你这残障,十文钱这些骨头我都要了。”说着,胖大娘就要将摊位上的剩骨头往自个儿挎篮里捡。
旁边卖鸡蛋的老婆婆看不过去,就站起来阻止道,“老妹妹,这孩儿他不会说话,他爹去买粮食了,你等上一等,等他爹回来了再买成不?”
胖大娘一声冷笑,斜眼道,“人家小哥都还没说话呢,你这老婆子瞎比比啥!”
“他可不是不说话,而是不会说话!哈哈哈……”对面,卖肉的另外一个汉子取笑道。
听闻卖肉汉子和胖大娘刺耳的笑声,杏儿顿时脸色紧绷,小跑上前,询问道,“买猪骨是吗?”
“呦,哪儿来的小姑娘?关你啥事?”
“买就关我的事,不买就好走不送嘞!”眉毛一扬,杏儿毫不客气地回击道。
她也知道,不能得罪客人。否则,菜市不止江家一户屠夫,得罪了客人就是得罪衣食父母。但是,见胖妇人这般羞辱江小哥,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买!”咬咬牙,胖妇人赌气道,她就不信这突然冒出来的野丫头还能清楚这价格?……平日里可没听说江屠夫有个闺女。
既然她不清楚,那么她要价便宜了,自己赚便宜。要是贵了,她正好闹一闹!说不定最后这骨头就免费赔给她了!
打定主意,胖妇人笑得一脸得意。
“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