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您真是好眼力,晌午江叔带我们吃了顿饭您都能瞧出来。”杏儿简单地搪塞过去,好在白李氏也没再追问。
实际上她和招弟并不是长胖了,而是每人腰间都绑了两个肉包子。
白家孙女众多,衣裳都是大传小、小捡大,白莲儿和柳儿的衣服传给她们俩时已经洗的又大又宽松。如今,穿在身上,倒比较方便藏钱藏吃食。
不过,杏儿没想到的是她奶竟如此眼尖。就算包子被她们俩按瘪了许多,她还是瞧出来她们的腰比先前胖了一些。
幸亏糊弄了过去,不然还真不好解释哪来的包子。
帮白李氏拿起针线簸箕,杏儿走在她一侧,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奶,我回来的时候瞧见姑父了。”
“哦。”对于敲走自己五两银子的女婿,白李氏显然兴致不高。
然而杏儿并不打算放弃,接着道,“……我瞧见姑父是从赌坊里出来的。”
“什么?!”
一听见赌坊两个字,白李氏顿时眼睛一瞪,如同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暴跳如雷,“你瞧见他又进赌坊了?”
点点头,杏儿又道,“奶,咱家还有五两银子吗?”
“万一……万一姑父再输了,咱是不是还得替他还钱呐?上次您也瞧见了,赌坊来的那些人,凶神恶煞的,哪是咱普通小老百姓斗得起的?就算闹到了衙门,人家找找路子,恐怕到最后还是咱吃亏。”
“奶,姑父会不会把咱家的猪、咱家的鸡、咱家的新房子都输掉?……还有咱家的我,是不是又得被卖?……奶,我怕!”
经她这么一说,白李氏不由的也跟着慌了神。
一直到落日西斜,白李氏都坐在正对着院门的小凳子上,斜着眼瞧着门口。
这边,二狗子刚回来,就被几个舅兄给按在了地上。
“哎呦,大哥二哥你们这是干啥子?”
双膝吃痛,二狗子叫苦不迭。不知道今天是得罪了哪路门神,他一双腿接连跪地,简直都要废了……
站在院中一角,杏儿冷眼旁观,只待瞅准时机添上几把火,以求把这祸害扫地出门。
“哼!你这龟孙,还真是不知好歹!”一口唾沫啐在他面前的地上,白李氏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道,“黑心眼子的缺德货,我把闺女嫁给你没问你要一个子儿,还倒贴了五两银子给你还赌债。”
“那可是五两银子啊!”伸出五个手指头晃了晃,白李氏更加激动,“可你倒好,还真拿俺老白家当冤大头,祸害完上回又算计着下回……”
听完她翻的旧账,二狗子连忙厚着脸皮嬉笑道,“娘,瞧您这话说得,咱都是一家人,您老提过去的事有啥意思。”
“哦对了,这些钱,都孝敬您!”接着,他就从腰间掏出十文钱。
圆形方孔的铜钱堆在一起,晃得白李氏眼前一亮。
“二狗呀,娘先前说得话你别放在心上哈。”瞬间,白李氏笑眯眯地接过铜板,将其紧紧地攥在手中。
……
啪地一声拍死一只附在她胳膊上吸血吸的正欢的大苍蝇,杏儿挤出一抹崇拜的表情,‘惊喜’道,“哇!姑父,你好厉害,一天就赢了十文钱!”
话音刚落,院内所有人的目光唰唰地全落在了她身上。
“相信过不了多久,姑父就能把奶先前替你填上的五两银子给赢回来了吧?”她一挑眉,笑嘻嘻地请教道,“我和招弟在茶馆忙半天也才一文钱,还是姑父这个路子来钱快。要不,姑父也教教我们如何?”
经她这一番明捧暗讽的挑拨,成功地引得白李氏脸色变了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