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只见小胜男眼睛一亮,从她手中抽出一个枝条,在面前的泥土地上用力的划上了几道,小脸一扬,卖乖道,“三姐,是这样吗?”
定睛一瞧,她才发现胜男在地上写了一个简单的“王”字。
村户里的孩子认字不容易,更何况是女娃。不过好歹她爹是个秀才,平日里心情好时也会教她以及几个堂妹简单地识几个大字,好显得有秀才在的白家与其他庄稼户有些不同。
肯定过胜男,几个孩子还来了劲儿,用柳条儿在泥土地上画来画去,歪歪扭扭地练着字。
不知不觉,衣裳就已干透。
落日时分,村子里的烟囱中纷纷钻出袅袅炊烟,追着天边的晚霞,扶摇直上。伴着夕阳的余晖,几个小姑娘拿着柳条,一路脚步轻快地溜回了家。
用罢晚饭。
趁着大人们出门纳凉、唠嗑的空档,杏儿取出先前折好的柳条,拿去后院,悄悄地用火折子点着,静静地盯着它们燃烧。
烧炭条很有讲究。
烧的太过,就成一把灰了。烧的太轻,枝条中间还是“生”的。所以,要认真地盯着火候。
眼瞅着差不多了,她当机立断地灭了火。
待碳条冷却后,她才伸手从中挑挑拣拣。那么多柳条儿,烧的成功的不过寥寥。
叹过一口气,杏儿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装进先前缝好的笔袋中,再将袋口的绳子一拉,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进了屋子,点着油灯,她又开始忙碌起来。
“三姐,你不是说夜晚缝针对眼睛不好吗?”
手中的布袋缝制一半时,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招弟已进了屋,正蹲在她面前,认真地瞅着她手中的半成品。
“三姐,你缝的这是什么呀?”招弟眨了眨眸子,满是好奇。
停下手中的动作,杏儿从枕边取出一个先前缝好的简易版斜跨小布包,递给了她,笑眯眯道,“背上试试。”
“给我的?”
她起身帮招弟背上,又将瘪着的布包撑了撑,满意道,“还不错,不枉我拆了一件旧衣裳。”
话罢,拉着招弟坐下,杏儿又道,“我一共缝了两个,咱俩一人一个。旁人要问起,咱就说是为了方便带晌午的干粮。……回来时还能将给小男她们带的肉包藏进去,省得老是绑在腰上,闷得慌。”
“嗯!”招弟不停地摆弄着身上的青色布包,眼里盛满欢喜,“三姐,你怎么不在前面绣点儿花呀?”
“……”杏儿沉默。
不是她不想绣,而是她的绣活不允许。绣的太丑,还不如不绣。
久不见她答话,招弟终于从欣喜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家三姐的绣活的确不太如意,“三姐,你缝包包就很辛苦了,绣花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喜欢什么花?”
抬手将针往头皮上磨了磨,她一边做着针线,一边思索着,良久后才道,“我可以自己画图案吗?”
招弟一愣,遂又点头答应。
“你先绣你的吧,等我把我这个包缝好,再将画的图案一块儿给你。”
姐妹俩说定,相伴着在烛光下飞针走线。
只是,另招弟不解的是,三姐缝完她自己的包包后,又缝了一个像书袋一般的方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