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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之道

作者有话要说:《飛虎II》千呼万唤始出来,但是。。。小失望呀。对手戏感觉再无从前般得心应手,缺失自然是为着什么呢~大暖男俞生突然间变身黑面神,仲可以对住madam开黄腔,madam你真係无考虑俾佢两巴咩(讲笑)。照本宣科的互动,那是我们都回不去的从前呀~  【相处之道】    “你做乜一定要跟埋嚟咧?”che完毕,坐在候机室里,文强双手交叉于胸前,气鼓鼓地撅着嘴朝身边人道。  “睇实你咩,费事又发生啲乜唔应该发生嘅嘢,累你上唔到飞机事小,再整亲就唔好啦!”学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  “咁都唔使陪我上飞机挂?”文强挑挑眉,不满道。  “Madam,其实俾我陪你返英国会点哩?如你话哉,我都唔係未去过。反正假都摞埋,机票都订了,冇理由唔俾我去噶!”学礼其实不是好明点解文强对自己陪她回去探亲这件事,反应咁大。  “鬼叫你把口咁疏~”文强侧目嘟嚷道。  “乜啊,唔係噶,你仲嬲紧上次嗰单嘢?”学礼不由哀叹道。  说起来不过是上次A team做排爆演练,文强那组的模拟器计时故障导致提前震爆,搞到她左耳鼓膜小小穿孔,本来不算大件事,看过医生,在短期内尽量避免嘈杂环境就好。结果隔周寒流袭港,全队在暴雨中集训了一整天,不巧总部女浴室出了故障,没热水供应,她还很硬颈地冲了冷水澡,跟住就感冒了,以致穿孔的旧患处感染,半夜仲发埋烧。俞sir漏夜车她去睇急诊,再车返屋企,整夜照顾她到天亮才眯眼,才会迷迷糊糊误接了苏爸的电话,仲说漏嘴了。是,没跟烧初初才退还在睡得很深的她报备就接她手机是他不对,跟住爆出她受伤生病也是他不对,但是不这么说,那一大早他就出现在她家,还不就直指他留宿的事实吗,两权相较取其轻,他也是为她考虑好不好。  “哪,我警告你啊,到时候小心讲嘢。”事后退了烧鼓膜好返却被屋企人唠叨了好久的Madam So实在心有余悸,鬼知道这个大嘴怪到时候又会不小心爆乜大镬。  “Ok,ok,一切都照妳order,就算你话太阳喺西边出嚟,我都咁话。”听到机场广播,俞sir长出一口气,拖起身边人的手拉她起身,“得了得了,够钟上机了,捉实我啊,费事走失仲要机场广播,丢格嘅!”  “放心,走失我都识路嘅,识返屋企嘅。”饶是这样说,文强还是握紧了男友的手。  “係,你识路冇错,但你passport喺我度,你出唔到关。”学礼摇摇头逗她,大步朝登机口走去。  “咁我passport还我~”文强说着就朝他另只手里的护照夹进攻。  “喂喂喂,大庭广众唔好郁手郁脚,因住俾人告公众地方行为不检啊Madam~”  “我还告你非法占有他人财物哩!”    十二个钟的航程,有身边人陪伴,都不算枯燥。自父母移民后,习惯了独来独往乜都靠嗮自己的文强,此次出行有学礼帮手跑前跑后,订机票、买手信、call的士、che、托运行李大大小小他都包埋……不可谓不幸福,当然,在享受这份轻松的同时,madam So也得忍受身边人的长气以及骚扰。  “你笑细声啲得唔得啊~”睇笑片有无必要笑成咁啊,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大只,还笑到反应这么大,座位都震埋,塞着耳筒边听歌边翻杂志的文强用胳膊肘捅捅隔离这只忘形儿童,虽然头等舱排与排之间隔离比较大,于最后一排靠窗位的他骚扰范围是不太大,但总归不是太好。  “乜啊,好好笑嘅,你睇!”学礼主动将自己右边的耳筒摘下,又意图拔下文强左边的耳筒,热情地邀她共赏片。  “唔睇,我眼瞓,我要咪一阵。”文强强势地保卫了自己的耳筒,合上杂志插入插袋,闭上眼休息,两个人明明昨晚一样迟睡,凭什么他就那么有精神啊,不公平!  哇,这人,睡觉还要嘟着个嘴,谁欠她啦~学礼没辙地摇摇头,按了服务铃,唤来空姐帮文强摞条毯子过来,帮她掖好毯边,调低自己这边的阅读灯,继续睇片。    “哇,阿妈,你又煮咁多餸,我返嚟三天已经肥咗两斤了。”闻着饭香,文强放下和侄子康仔打得正劲的游戏手柄,冲进餐厅望望成枱面的菜,摇摇头朝厨房嚷道。  “女仔唔好太瘦,妳睇下妳比前年瘦咗咁多,训练咁辛苦,顶唔顺嘅。”苏妈端着刚煲好的花胶杞子鸡汤由厨房走出来。“带康仔去洗手了,仲有,顺便叫你阿爸同阿礼来食饭。”  “喔,来,康仔来洗手。”文强撇撇嘴,揽着尾随自己冲过来的侄子去洗手间,两人洗过手,见他自觉自发跑到餐桌边帮苏妈摆碗筷。文强走出门口,对花园里的两个男人喊道:“阿爸,阿礼,开饭了。”  “收到!”正蹲着重漆篱笆的学礼停下手里的动作,将刷子和油漆桶摆到一边,直起身走过来。  “阿爸,阿妈话食饭了。”文强走过去抢下苏爸手里的园艺剪,搀他起身。  “知了,我剪埋呢两颗嘛。”苏爸还想夺回剪刀。  “唔使啦,等阵留俾阿礼剪咪得咯!”说着文强回过头瞥了瞥后面的那个人。  又係我?学礼愕然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见文强回头,即刻摆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翘起手指比OK状,“是了世伯,剩下的下晝等我嚟搞。”  等苏爸进房去洗手,看学礼坐在玄关换下沾了油漆渍的工作衫,文强开声:“忙咗成朝,攰唔攰呀?”  “OK啊,比不得你叹世界咁轻松啦。”  “阵间康仔去瞓晏觉,我陪你漆啊!”  “唔使,你摞把遮摞瓶水企我隔离就得了。嗯,惗唔到你梳孖辫仔都好似呢啲民国剧里嘅妹仔,嚟,叫声少爷听下。”换好衫,学礼站起身用手勾勾她下巴,带着坏笑道。  “俞少,你再唔去洗手餸都凉了,唔係要成村人等你一个吧?”文强拖着他的手推他入洗手间。    “阿妈,你唔使一直夹餸俾佢啦,等佢自己嚟。”见学礼的饭碗上堆满了菜,文强出声道。  “做乜啊,咁你就呷醋啊?又是你自己话食我嘅饭肥咗,我先唔夹俾你。”苏妈半是玩笑半是负气玩味道。  “乜啊,我边有肥到~”学礼在一旁,文强才不认自己胖,连忙抗议。  “唔紧要伯母,我食,我食肥啲咪显得阿强瘦咯。”学礼连忙打圆场,成桌人听了之后都在笑。  “你肥咗我仲中意,肥啲手感都好啲。”趁大家没注意,学礼轻轻在文强耳边道。  “讲乜啊你!”文强又羞又好笑,踩了桌下他一脚,父母面前到底要放庄重些。  “小姑姑同学礼叔叔讲悄悄话!爷爷话食不言寝不语!”坐在文强隔离的康仔忽然揭发。  “好你个二五仔,亏我陪你打咗一个上晝的game!”文强在康仔的小屁屁上扭了一下以示惩戒。  “食饭食饭,康仔,大人的事唔使理。”苏妈忙给康仔夹了只虾,“嫲嫲剥虾俾你食哈!”  康仔瞥瞥隔离忽然又有主意:“我唔要嫲嫲剥嘅,我要小姑姑碗里嘅虾!”正给文强剥虾的学礼,给康仔剥虾的苏妈,伸着筷子预备夹虾的苏爸,和嘴里含着虾的文强,闻声不由周身一僵。  “自己剥自己食,唔使剥嚟剥去!”终于以苏爸一锤定音收场。    “係了,阿妈,今晚糖水唔使预我哋,阿礼嘅同学约我哋出去饮啲嘢。”想起晚上的节目,文强忙跟阿妈报备。  “咁你哋早啲返啦,天文台报咗会落大雨。”苏妈叮嘱道。  “Yes,madam!听嗮你话啦!”文强调皮地剥了只虾放进苏妈碗中,复又拍拍手道,“阿爸你话自己剥自己食,咁我唔帮你手啦!”  见文强摆了苏爸一道,正大口进食满嘴是菜的学礼登时笑到哼出声鼓起腮帮子,忽然接触到对面的凛凛目光,方意识到失态,忙低头扒饭。    用过午饭,苏妈苏爸凑康仔去瞓午觉,留下两个后生收拾残局。  “等我嚟啦。”学礼跟在文强身后想接过她手中的碗碟,却差点跟转身太急的她来了个亲密接触。  “行开啦!大佬!”好在女飞虎平日训练有素,才保住这一摞餐具,步入厨房将它们安放于水槽中,没好气道:“你仲想整烂我屋企嘅碗哪?”  “喂,失手一次啧,使唔使一直摞嚟讲啊?”事出到伦敦的第一晚接风宴后某人表现太积极,和苏妈争洗碗不慎跌烂一只碟,虽然大家都话冇嘢,但有些人就时不时摞出嚟刺下人家咯。  “咁就当我慰劳你辛苦咗成晝,请你唞下得唔得?”头也不抬专注于手上功夫的文强道。  闲不住手又被勒令停工的bob仔背靠流理台边看女友洗碗实在好无聊,就地随手拿起筷笼里的筷子在指尖上转起来:“啊,唔知大家大半年冇见会发生啲乜嘢咧?听讲上次喺北爱嘅演习都几大规模。”  今晚约他们出去喝东西的是去年学礼来英国培训时认识的朋友,虽然并非同文同种,但个多月的严酷培训也让这班热血阿sir们生出了别样感情,听说俞sir今次携同为特警的madam重返英伦,几个住附近又得闲的金发蓝眼sir们便趁周末来聚聚。  “你哋就好啦,到SAS特训威水咯!”出国特训的机会并不是每年都有,SDU又人才辈出,身为行动队新丁的文强自然是向往这难得的机会,只是不知几时自己才能有幸呢。  听她口气里带着不甘和惋叹,学礼不由停下手里的动作,细细端详她。  “做乜啊?”见学礼不出声盯着自己,文强不明所以,“我块面污糟咗咩?”说着用没沾染到洗洁精泡沫的手臂顺着他的视线擦拭额头。  “唔係啊。”说着学礼拉下她那只套着塑胶手套又沾着泡沫的手,凝视文强认真道:“你咁fit,实有机会嘅,我对你有信心。仲有,唔好成日皱住个眉啦。”另一只黝黑大掌则覆在她眉心上轻揉。  “乜啊,你嫌我皱眉老得快啊?”面对突如其来地深情鼓励,文强有点不知所措,唯有挡开他的手,杏眼一瞪顾左右而言他。  相处日久,也愈发了解文强的个性,加之此刻她的感动与羞涩已于面颊的绯红全然呈现出来,学礼并不在意她这张不饶人的嘴,行快两步,从背后揽住女友的纤纤细腰,附在她耳畔道:“边会咧?琴日凑康仔同囡囡放学,啲人唔係仲以为你係佢哋家姐?仲有,你想特训,我帮你啊,一对一贴身指导,SAS都冇咁高级。”到英国之后学礼住客房,文强则和囡囡同住一间,许久没亲热,此刻难得的二人世界,学礼的手不禁不规矩起来。  “喂,你做乜啊你?”发现他心迹,文强一急,连忙转身推开他。  “你整污糟我件衫啦,俾我锡一啖补数先。”学礼看着胸前的泡沫,又好气又好笑地追着文强索吻,两个人在厨房里追闹起来。  “咳咳~”门边传来人声,两人停下脚步扭头望去,原来是举着奶瓶的苏家大嫂,她尴尬笑道:“楼上冇滚水,囡囡肚饿等食牛奶,你哋继续啦。”  “阿嫂你哋返嚟啦?咦,唔见大佬嘅?”被大嫂“断正”两人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文强望望出边未见到大佬架车,遂问。  “喔,新铺揾佢,佢冇返。”苏嫂仔细地往奶瓶里灌滚水,边回答小姑子。  “囡囡打预防针冇嘢吧?”文强关心道,这小丫头一到睇医生打针就一万个不老实,她这个半瓶水的护士可是听大佬诉苦问计过。  “头先喊到眼都红嗮,宜家瞓过一阵,冇嘢了,我返上去先了,你哋慢慢。”加好温水又在手背上挤出牛奶试了试温度,苏嫂告别二人回房。  “你觉唔觉得阿嫂有啲怪怪啲?”目送苏嫂上楼,学礼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你仲好讲,还不都是因为你。”文强嘟起嘴回到水槽前继续洗碗大计。  “你冇成日话别人唔话自己,你都有份整到我周身都是泡沫。”学礼指着自己微湿的衣服这一有利铁证。  “咁你咪去换衫咯,企喺哩度做乜,阻住嗮!”继续维持头也不回的风格。  “我等你帮我换~madam你係咪应该有小小表示先?”显然某人仲挂住心心念念未索到的吻。  “费事睬你!”  还是闲不住又不舍得回房换衫的俞sir摞住条干抹布站在一旁帮手拭干啲碗碟,未净得几下,又出声:“哎,头先伯母唔係话今晚落大雨,不如我哋冇返啦?”  “我~唔~滞~”文强摇摇头否决。  “做乜啊~落大雨冇返都好正常啧~”某人扮可怜哀求状。  “咁你一个人饮到醉醺醺住酒店我係冇意见嘅。”睇唔过眼佢条仔浮夸嘅演技,完成洗碗大业的文强丢下这句话,带着笑意飘然远去。    “你冇嘢吧?”在洗手间外等到进去了好久的文强,学礼才算放下心来。  “咦,点解你会喺度?我冇事呀!讲电话啧,出边太吵听唔到。”文强笑笑揽住学礼手臂朝着座位走去。  “枉我仲惊你饮大咗,同边个讲电话讲咗咁耐啊?”  “做乜?你吃醋啊?唔话你知。”文强摇摇头,双眼含笑,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    回程的士上,“估唔到嗰个Steven,人仔细细,真係好饮得。”讲起今晚识嘅法国佬,文强道。  “人哋自细屋企开酒庄係咁啦~”都不知道是不是对身边人有意思,法国佬成晚都猛敬佢酒,搞到学礼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两个人虽然感情都几稳定,但自己条女俾他人觊觎嘅心情都几难顶,看看身边人,大而化之仿佛全然不觉,唉~俞sir心情有谁知。  “咦,屋企冇人嘅?”付过车资开了门,屋企静悄悄,往常这个时候,应该阿爸同阿妈都还在看电视才对。  “可能出咗去吧?”学礼冲到洗手间解决生理问题先。  “不是吧,咁夜连囡囡同康仔都带埋出去?乜节目啊究竟。”文强回卧室摆低背包,却不见侄女在房,正准备反包找手机,忽然门铃阵阵。文强忙下楼,透过猫眼看了看,这才开门:“唔好意思,你揾边位?”这黄皮肤黑头发的少年,她虽觉得眼熟,一时却不记得在哪儿见过。  “强哥,啊~唔係,强姐,Uncel头先跌亲,我送佢哋去医院,头先打你电话唔通,Auntie叫你快啲过去。”这埋在记忆深处的称呼提醒了文强少年的真正身份,不过他后面的话却叫她吃惊。  “世伯入咗医院?”才从洗手间出来的学礼听得一怔,文强已经转身冲回房间拿包了。  夜茫茫落大雨截唔到车,都係要麻烦少年车佢哋到医院。  学礼打给苏嫂,才问明状况,原来苏爸在浴室滑倒,原本打999,偏偏附近医院的急救车又都被派出去了,苏家大哥也联系不上,家里没车又落大雨,call的士都唔知几时先可以到,好在邻居阿豪在家,挨义气送苏家老少上医院。现在苏爸做紧手术,初步诊断是右臂和左腿骨折,问题可能不算太大,文强和学礼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大佬又係嘅,咁夜都唔返,电话又唔通,离嗮大谱!”文强瞪着始终无人接听的手机生闷气。  “可能健哥临时有啲嘢挂。”学礼安慰道。    到了医院,苏爸还未出手术室,苏妈靠坐在长椅上,满眼通红,泪痕犹在。苏嫂满脸疲倦地抱着眼瞓的囡囡踱来踱去哄她入睡,康仔拿着妈咪的手机不时重拨,依然联系不上他爹地。  苏妈一见女儿,即刻喊返:“阿强,你阿爸头先郁都郁唔到,入去手术室咁耐,我好惊啊!”  文强连忙坐低将阿妈揽入怀中安抚:“冇嘢嘅阿妈,冇嘢嘅,阿爸一定会大步揽过。”阿爸好少生病入医院,在文强记忆中这是第二次,第一次便是当年阿爸做嘢间银行被劫匪打劫,佢中枪嗰次。当年文强仲细,第一次睇到飞虎出动,亦自此下定决心要当救人于危难中嘅SDU。  不知熬过多久难挨的寂静,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出嚟咗。大家围上去。医生简单介绍了手术情况,手术大体上比较顺利,下一步主要还是休息静养,具体恢复情况就要看苏爸的骨骼和肌肉复位了。  众人谢过医生,送苏爸回病房。  “好了,都夜了,你哋返去了,我睇你哋阿爸得嘅啦。”听完医生介绍,苏妈总算放心少少,仔细掖好被角,开始赶人了。  “阿妈,我留下来睇阿爸,你同阿妹返去啦!”苏嫂怎会应允家婆守夜。  “阿妈阿嫂,你哋冇听医生讲咩?阿爸麻药估计要到天光先至会醒。阿妈你返去啦,今晚唔瞓你听日实头痛,不如听日煮啲阿爸中意食嘅嘢嚟。阿嫂你都返去啦,囡囡日头打完针先发过噩梦,离咗你就醒,唔通你拖住囡囡瞓病房咩。有我睇阿爸得嘅了。”文强劝两位苏太道。  “係了,搞咗成晚大家都攰了,伯母、阿嫂,康仔都好眼瞓了,你哋返去啦,我陪阿强够了。”学礼自然站在女友这边。  “你帮我送阿妈返去啦,我一个人冇问题嘅。”大晚上老的老小的小,文强并不放心。  “不如你返去,我睇住世伯?”  “唔使啦,啊,我电话要冇电了,你听日带埋充电器过来啦,喺我床头。”送家人到病房门口,想起今晚工作量很大的手机,文强忙叮嘱道。  “唔使咁麻烦,电话摞嚟。”学礼拿出自己的手机,换下电池给文强,再将她的电池装到自己手机上,“听日见。”    第二天一早,趴在病床边正好睡的文强悠悠醒转,肩上的外套落咗地,她转头一看,是学礼的,咦,他们来了?床尾的置物架上放了保温壶,可病床上阿爸去咗边?文强不由一惊,正从口袋里摸手机,背后传来脚步声。  “阿爸,你哋去咗边哪?”见学礼推着苏爸回来,苏妈在一旁拎着拐杖,文强忙接过拐杖摆到一边,又和学礼合力扶阿爸上床。  “去厕所啦,我见你瞓得咁熟,刚啱你阿妈同阿礼来咗,咪冇叫醒你咯。”苏爸慢条斯理解释道。  “去厕所咪喺病房上咯,做乜去出边?”给阿爸塞上厚厚的大枕头充做靠垫,文强道。  “唔使问你琴晚实冇洗面,入面马桶塞咗,一开门好大的味道。”将轮椅移到墙边,学礼半调侃半释疑道。  “食啲嘢啦,食饭冇讲埋啲污糟嘢。”苏妈扭开保温壶,给苏爸盛了一碗,坐在床边喂食。  “唔係吧?”文强快步上前,将洗手间开了道门缝,“咳咳~唔得哦,有冇通知人嚟整啊?”  “讲咗了,迟啲会换间房了。”想不到女友如此具有实证精神,学礼忙上前拉住文强,关实道门。  “阿强,你阿妈有煮埋你嗰份,洗返个面嚟食啦。”苏爸嚼着爱心鸡肉粥,叮嘱爱女。  “喔。”想起刚才学礼说自己没洗脸,文强不觉尴尬起来,低头出去了。    换过病房  “阿强你哋返去先,你阿妈喺度得嘅了。”见文强将餐具洗好收拾清楚,苏爸道。  “唔使,我都唔知几精神。”文强皱眉辩驳道。  “四点几你仲未瞓,咪几个钟边够啊,听话啦!”头先天蒙蒙亮自己口渴,个女即刻喂自己饮水,成晚得佢一个人睇,苏爸不是不心疼。  “係咯係咯,你阿嫂下晝会嚟换我,你放心啦。”苏妈也加入赶人行列,“阿礼,帮伯母送佢返去唞下。”  “咁好啦,有嘢即刻call我啦!”文强撇撇嘴应承道。  “医生姑娘都喺度,你放心啦!”    步出医院,文强疲态毕露,打了个哈欠靠着学礼等的士:“我大佬返咗屋企未呀?”  “没,打佢电话飞咗去留言。”学礼一手拎着保温壶,一手揽着文强,观察她脸色小心翼翼道。  “屋企冇其他人电话?”如果是揸车出咗意外,总会有电话通知。  “都冇,阿嫂都揾佢唔到。”唔知係咪攰得至,文强都冇炸型。  “唔知佢搞乜鬼,算了返屋企先了。”    照顾病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好在文强和学礼在,人手上才不至于捉襟见肘。文强在家里补了几个钟眠,傍晚,提前吃过晚饭,和学礼带着两个小的和鸡汤面,去医院接阿嫂兼换班。  “大佬?”文强拎着保温壶,一手牵着康仔,学礼抱着囡囡,穿过门诊大堂,远远见到苏哥苏嫂在花园里,似乎起了什么争执。  囡囡已挣脱学礼,滋溜下地喊着“爹地”朝父亲奔去,康仔亦跟着妹妹大步跑去。文强学礼对视一眼,急急跟上。  “你哋来咗?”苏哥仍是昨天出门的装束,抱起女儿亲了亲脸颊,跟妹妹未来妹婿问好。  “Daddy, why did\\\'t you back last night ”囡囡眷恋地揽着父亲的脖子问道。  “Daddy had something to do, did you miss me ”  “Yeah, I miss you so much.”囡囡赏了爸爸好几个面颊吻。  “大佬,你琴晚去咗边哪?揾极都揾你唔到。”文强可没心思欣赏这幅父慈女孝图。  “喺friend度饮大咗手机冇电啧嘛。”见细妹手里的保温壶,苏哥急忙转移话题,“阿爸仲未食饭,你哋上去先啦。”  文强还想说什么,学礼却拉拉她衣袖,瞥见苏嫂的眼神,文强愤愤只得作罢,伸手道:“康仔,跟姑姑去睇阿爷。”  “Jessica, go with auntie.”苏哥也放低手里的囡囡。  “Daddy byebye,mummy byebye~”小丫头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走,康仔也不时回头。    第二天一早苏妈来换班,文强和学礼没从老人家身上看出什么端倪,返咗屋企,苏哥亦不在家,苏嫂送了两个小的去上学才回来,见他们俩,便交待二人道自己要返工,午饭店里会准备让他们直接过去吃,下晝换苏哥去医院之类云云,就匆匆离去。  “你阿嫂唔係一直返part time,点解突然间咁准时返工?”苏爸胃口渐渐恢复,苏妈准备的份也只够他一个人,两人赶着回来也没另外买早餐,现下开雪柜找牛奶准备医肚。  “唔知啊!”文强叼了块白吐司,给剩下的几片抹果酱。  “喂喂喂,你做乜啊?”看文强用餐刀给瓷碟抹果酱,学礼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  “咦,面包咧?”找了一圈,原来某位madam大头虾把吐司放回放果酱的橱柜了。  “做乜咁神不守舍啊?”学礼接过餐刀,把抹好果酱的吐司递给文强。  “我觉得大佬同阿嫂有啲唔妥。”憋了一晚上不敢在苏爸面前提,文强可算解脱了,“原本唔敢肯定,睇阿嫂头先嘅表现,十有八九佢哋有嘢!”  “咁你惗住点啊?”搞定整碟吐司,学礼都坐低用餐。  “阵间揾大佬倾下咯,喂,你唔使跟埋嚟啦。”  “我又冇话要跟。”这点EQ他也还是有的好吧。    午饭时分,学礼去苏家餐馆,苏哥已经去往医院,问文强才知,兄妹谈话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出来。  傍晚阿嫂话公司有啲嘢可能要迟啲先收工,请文强帮手接仔女放学,见还没到换班时间,文强开车到幼儿园接康仔同囡囡。  上车后,囡囡挂住看iPad里的卡通,安坐在安全座椅中。康仔却好似欲言又止,几度望向文强,又看看隔离的妹妹,眉头几乎纠结成个“川”字,殊不知全被文强从后视镜中收进眼底。  “囡囡康仔,肚唔肚饿,姑姑请你哋食cup cake好唔好?”路过蛋糕店,文强停下车建议。  小盆友自然没say no,买了点心和牛奶,三人围坐。囡囡依然看卡通看得入神,cup cake吃得天一半地一半,文强也暂且由着她去。  “康仔,你係咪有乜事想同姑姑讲啊?”  “姑姑,Daddy同Mummy好似嗌交,Daddy琴晚冇返房瞓,同我孖铺。”康仔虽小,但父母间不友善的气氛仍能感受到。他也知阿爷生病是大事,在阿嫲面前父母都尽量表现得像没事一样,他亦不敢乱说话。  “你知唔知佢哋为乜嗌交?”果然哥嫂冷战,唉,想必事情小不了。  “唔知,佢哋冇讲,但我睇Mummy好唔开心,今朝都睇到佢对眼红彤彤。”康仔低下头撅着嘴。  “姑姑知啦,康仔返去当做乜嘢都冇发生,继续睇住Daddy同Mummy,仲有,千其唔好俾阿嫲知,知唔知?”文强拍拍康仔的头,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忙把他们带上车。  换班时把阿爸的晚饭交代给学礼,文强截住大佬往医院花园里拉。  “阿妹,你搞边科啊?我仲赶住返铺头盘数。”苏哥看着手表不耐烦道。  “我问你搞边科先真,唔係揾唔到人,就係分房瞓,你冇话我知你做咗乜对唔住阿嫂嘅嘢!”文强双手交叉胸前,怒视他道。  “佢同你讲咗啲乜?”听到分房瞓,苏哥想当然认为是苏嫂和细妹讲了什么。  “边个佢?佢係我阿嫂,係囡囡同康仔嘅阿妈,我唔理你出边有乜莺莺燕燕,唔该你即刻断咗。”  “我冇啊,根本都唔係我嘅问题,做乜你唔信我。”苏哥无力争辩道。  “好,你话唔係你问题,咁你做乜彻夜不归,又同阿嫂嗌交?唔通係佢问题,我净係睇到佢帮你睇住头家,照顾阿爸阿妈,帮你生儿育女,仲要辛辛苦苦返工……”  “唔係我要佢返工嘅,我娶咗个女人从来都唔係要女人揾钱养家!点解你哋都唔明?冇成日标榜呢啲职业女性几伟大,结咗婚预咗要有牺牲嘅了,冇可能跟未结婚嗰阵一样自由。”苏哥未等文强说完,突然爆发。“你自己将来都一样,呢个世上冇可能鱼和熊掌兼得嘅。”  “大佬你讲乜啊?讲清楚啲啊!”莫名其妙牵拖到自己身上来,文强都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岂料苏哥接了个电话丢低一句“我返铺头了”,就即刻走咗去。  文强被大佬搞得一头晕乎乎,这晚苏爸和学礼跟她说话,她也有一句没一句地胡乱应着,心却是更乱了。    隔日再换班时,文强对大佬视而不见,拎着保温壶同生果径直走过去,学礼尴尬对着苏哥苦笑,复又想到什么,将他拉到一旁,“健哥,有啲嘢我想问问你意见。”  苏哥不知他搞的是哪一出,只得点点头应允。    不知为何,文强老觉得学礼这几日鬼鬼祟祟,虽然晚上是一同在医院守夜,可白天就成日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出去就是大半日,问他他总说没事。算了,家里的狗屁倒灶事已经够心烦了,她索性不理,他爱去哪去哪,只安心休息,帮阿妈手料理家事,接送侄子侄女。    这天从医院回来,文强突然发觉屋企有啲唔同,从门口到各处都装了防滑扶手,一楼的储物间似乎也改造成了卧房。  “咦,边个整嘅?”参观完,文强脑中腾起n个问号。  “係健哥啦,呢几日佢从医院返嚟就忙呢单嘢。”学礼解惑道。  “都算佢有孝心。”虽然因着阿嫂的事文强还是气着大佬,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单嘢做得漂亮。  “你係咪仲係好嬲健哥啊?”拉着文强的手,坐低沙发上享受两人时光,学礼问道。  “我嬲唔嬲关乜事啊?关键是佢同阿嫂,康仔话佢都仲未返房。”提到这单,文强心里又不禁沉重起来。根据自己连日来寻得的蛛丝马迹,他外面应该是没人,就不知道两人是为何而吵。  “其实今次,都唔係健哥一个人唔啱。”学礼好整以暇。  “你知啲乜啊?快啲讲啦。”原来身边有个知情人,文强按捺不住求下文。  “阿嫂之前唔係做part time咩?我嗰日上佢间公司网站查,原来佢以前都係间公司做全职。”  “係啊,我记得我读书嗰阵,佢同大佬好似就喺间公司做,后尾生咗康仔,加埋阿爸同阿妈移民过来,佢先转做part time。”文强回忆起旧事来。  “佢哋间公司呢排人事变动,四处揾人,阿嫂听讲係俾揾返去,仲做埋受薪合伙人添。”  “咁咪好好!囡囡都返学了,铺头都开咗分店揾咗伙计帮手,阿嫂可以做返本行,又升呢做合伙人……慢住,唔係大佬唔俾佢返吧?”文强恍然大悟,“唔怪得之佢嗰日咁话啦,做人点可以咁自私,阿嫂又唔係冇为屋企付出过,做乜要否定佢啊!”  “我又唔觉呢单嘢健哥有几唔啱喔,点样返工,屋企点安排,我觉得本来就应该两公婆有商有量先至啱,单方面做决定,本来就唔公平。你睇今次世伯入院,唔係我哋咁啱喺度,屋企人手不就紧张了。所以阿嫂都唔係啱嗮。”  “乜啊?唔通你觉得女仔就应该为咗头家放弃自己事业,成日做个师奶先至啱?估唔到你咁自私!”文强激动起来。  “我根本唔係这个意思,我係话阿嫂同公司签咗约先返嚟话俾健哥知,呢个行为欠考虑。”学礼一脸无奈急忙解释平息战火。  “有咁好嘅机会,你都睇到大佬嘅态度,佢根本就唔想俾大嫂返全职,最好佢一世做part time,甚至唔出返去做嘢。嗰日佢话乜?唔係佢叫阿嫂返工,娶咗阿嫂返嚟根本就唔想佢返工。结婚唔係把另一半当做自己私人财产锁喺屋企唔俾人掂先得噶!”想到那天大佬的一番话,文强根本被这种大男子主义激到爆。  “你讲咗去边哩?我唔信健哥有咁专制,佢都根本唔係像你讲嘅咁惗。”  “你哋男人根本就係偏帮男人,我冇嘢同你讲!”想起大佬那天的“你将来都是一样”,文强根本坐不住,扔下一句话便转身上楼。  “阿强!madam!你别走啊!”学礼不死心追着上楼,迎接他的只有差一公分招呼上他鼻尖的门板。    傍晚去医院换班的路上,文强依然撅着嘴生气望着窗外,看都不看身边人一眼。在病房外见到大佬,更是气得“哼”了好响一声,抢过他手中的水壶,丢下一句“一丘之貉”,进了病房。  服侍阿爸食过晚餐,文强进了洗手间清洗餐具,学礼拎着两个苹果跟进来,才要近身,文强即刻像避瘟疫一样弹得远远。  “Madam我哋需要谈一谈。”  “你今晚冇同我讲嘢!”冷冷一句掷过来,转身,闪人。  学礼削了个苹果递给苏爸,苏爸接过:“唔该嗮!”  “Madam,呢个俾你食。”学礼将另个削好的苹果连盘子一起递过去。  “多谢,我食橙得嘅了。”说着文强从床头的果篮里挑出个橙子,抽纸巾拭净皮,拿了只筷子戳了个洞,吮起汁来。“阿爸你睇乜节目?不如睇大戏,我摞咗DVD嚟。”  学礼悻悻地收回果盘,是要谢恩起码她回了句话而不是直接略过自己吗?  文强陪苏爸看起了粤剧,学礼同两人讲咗声,下楼到花园里走走。    十多分钟后,忽然一声枪响,在医院的建筑群间形成回声,随之而来的尖叫声、奔跑声、汽车警报声……于静谧的夜间十分震撼。文强心神一凛,跑到窗边往下望,路灯映照下,除了举着手电四围查看的医院保安,再无其他人。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拨号,却始终无法拨通,不知是收讯差还是其他原因。  跟阿爸转述了所见的情况,不敢丢低阿爸一个人在病房,又不知外面什么情况,学礼是否安好,文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勉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锁好门窗,寻遍整间房,可以做武器的也只得一把生果刀,一只腋下拐杖,将生果刀插在腰间,文强安抚苏爸莫害怕,并将手机给苏爸,请他重拨给学礼,自己则警醒地守着门户。  不一会儿警车也一辆接着一辆开进来,房里的内置广播忽然响起来,解释刚才的情况是有一名羁留病房的犯人走失,该犯男性,35岁,6英尺高,中等身材,粽发蓝眼,意大利口音,该犯抢走看守病房警察的警枪一只,是极度危险人物,院方已经封锁医院所有出入口,目前警察正在逐层搜寻,请所有患者和家属留心任何可疑人物,如有发现,请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通知警方。  等警方搜到这层时,又是五分钟之后了,搜索仍在继续就表明危险人物尚未落网,越久未落网,逃脱的可能性就越大。医院咁多间楼,真唔知要搜到几时。  再过十多分钟,电视上已经开始播出医院的紧急事件,多家电视台都派了直播车到现场。  又过了十多分钟,文强的手机响了起来,苏爸望望,“阿女,係个陌生嘅伦敦本地号码。”  “我来听。”文强快步走过来,接过手机:“Hello?”    “你点样啊?”看守着一夜的人终于睁开对眼,文强惊喜地问道。  “嗰犯拉咗没啊?”麻药已过,伤口呲呲地抽痛还真是不太好受。  “拉咗了。你好痛啊?我叫姑娘帮你打多剂止痛药。”文强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待那头应答,遂讲明需要。  “你唔嬲我啦?”虽是伤口痛得纠缠,见返佳人一脸关切,又觉得什么都值得。  “唔係唔嬲,係等你好返先嬲。”轻扶他半靠着坐起身,又用棉签蘸了杯里的水润润他的唇,“医生话要中午以后先可以饮水,你先忍住啦。”  “你话乜就係乜了,听嗮你话。”床上那个扬起一贯的笑容卖乖,“伯父呢?边个睇住佢?”  “琴晚警方call咗我过来睇你,我咪call大佬睇阿爸咯。”  这时护士进来,文强起身给她让出操作空间。消毒,下针,拔针,按压,一气呵成的动作没让那个挨咗一枪的人多受苦。文强谢过护士,再接过按压的棉签继续压了会儿伤口,看没再出血,才松开。转身打了个哈欠,顺便将棉签丢进垃圾桶。  “你好攰啊?食咗早餐未?”床上那个问道,看她一脸疲倦,昨晚想必是惊心动魄又劳累无比,昨天气着他,也没好好吃饭休息,真是辛苦她了。  “食咗了,头先大佬送咗啲嘢食过来,嗰时你仲未醒。做乜?你肚饿?要过咗中午先食得了。”文强坐回床边,“係咯,差啲都唔记得咗,打个电话俾阿爸话你醒咗。”说着拿出手机,“阿爸,係,阿礼醒咗,冇嘢啦!好,我摞电话俾佢。”  “世伯,係,我冇事我冇事,让你哋担心了,真係唔好意思。你唔使过来睇我啦,真係冇事,唔使劳师动众。係,係,我知我知,你都好好休息。”  跟着苏妈换班之前,专门来看了学礼,还拎了壶爱心汤,嘘寒问暖,搞得学礼几不好意思。跟住警察局又派了几个阿sir带埋鲜花生果过来,没一会儿时间,又好几个记者轮番上阵,发现学礼这样真是没法好好休息,文强忙跟院方提出抗议。院方派了保安挡了一阵记者,也给学礼换了间病房。  中午过后,医生来检查过,确定没什么大碍,也可以进食,于是文强给他倒了一碗老妈的爱心宝汤:“鲫鱼汤嚟架,好香,你饮多啲啦。”  “唔该嗮!”这味道跟屋企陆姐煮的又几似,上次爹地俾绑架嗰次唉咗一枪,都饮咗好多壶鲫鱼汤。    是晚,苏家全员探病,连苏爸都坐着轮椅由儿子推过来,两只小的更是带了手作慰问卡,囡囡临别前还给了学礼一个超重手的goodbye kiss,笑煞全屋人。  “健哥同阿嫂好返嗮?”学礼问冲完澡刚从浴室出来的某人,头先看两人的互动,似是破冰成功。  “应该係吧,我头先都赶唔切问康仔。”文强松了松头发,坐到椅子上,复又坏笑道,“不如你打个电话问大佬?”  “好啊,你摞电话俾我。”学礼亦是笑笑应承。  文强没和他客气,将手机塞进他大掌里,却不防整个人被他顺势带入怀中,“喂,你做乜啊?”  “你话夜茫茫仲可以做啲乜呢?”学礼不怀好意懒洋洋回道。  “打电话咯!”文强从他手里拿回手机正要拨号,却有来电拨入,两人一看,不由面色一僵,文强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接通应答:“喂,Auntie,係,佢喺我隔离,佢冇嘢了,做咗手术摞咗粒子弹出嚟,係,医生睇过了,话冇乜嘢,冇乜感染,都冇,好好唞下就得。好,我把电话俾佢。”  学礼忙接过电话,带笑应道:“妈咪,係,我冇事啊,伤口唔痛,伤口好细了,真係冇嘢,唔使啦,你哋唔使过来,爹地公司又忙,你血压又高,真係唔使,我好快就返去了。唔会嘅唔会嘅,你哋放心啦。好,我把电话俾返阿强。”  文强复又接过来:“Auntie,你同Uncle都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佢,够,够嘅,冇嘢,我屋企人都会帮手,冇事嘅,你同Uncle要小心身体啊!好,拜拜!”  “睇住你啊!咁大个人点睇得住,睇得住就唔使瞓喺哩度了。”收了电话,文强没好气地碎碎念了一通。  “冇嬲啦!”病床上那个拍拍她的小脸,“係,係我唔够周全,累你哋担心,我发誓,发誓冇下次。”  “最好你发誓有用!如果你出咗乜事,我点同你屋企人交代?”文强转头正色问道。  “我点会俾自己有事,你睇我宜家唔係好地地。”某人……大言不惭。  “多得哩条下水道通风都算好,如果唔係,佢开嗰枪都可能引发爆炸。其实根本都唔关你事,留返俾啲英国佬拉了,咁积极做乜啧?”文强不赞同地回应道。  “啊,你觉唔觉得半年前喺机场为拉个犯挨咗一刀嘅人同我讲哩啲,冇乜说服力啊?”  “好,你嫌我烦,我知,我唔讲了。”闻言起身下床,扶他躺平,拉实被子,关灯,“唔阻住俞sir你休息住,我去睇阿爸,早唞,”关门。  “喂!又嬲……”佳人已走,得返受伤嗰只喺床度,怨自己衰多口。    “Bye ~”  “根本都唔係嚟睇我……”  送过学礼SAS嘅同窗返嚟,文强就睇到某个病人喺床度嘀嘀咕咕。  “喂,你做乜啊?头先就见你唔係几高兴。係咪伤口痛啊,痛冇硬撑,啲下水道咁污糟,点知有冇感染到,啲嘢可大可小嘅啊!”虽然没有实际操作经验,文强终归读过护士文凭,病人护理这方面也还记得不少,最惊某人扮有型,痛都唔肯讲,错失咗治疗嘅时机就大镬了。  “冇,啲小小伤口边会hurt到我,你冇大惊小怪啦!”至于是伤口不痛还是心烦意乱也只得俞sir自己知啊。  “咁你想食乜生果?我睇下,食橙好唔好啊?”果篮里的纽西兰橙都几靓,文强拣了两个大的,冲水,一个切块,装碟递给佢,一个自己吮汁。  “唔该嗮!”被伺候的人都几受用,忽然床头柜上的平板响起来。  “係阿源喔。”文强看了看,忙放下自己啜了一半的橙,抽纸巾抹净手,点开视频。  “Madam,咁耐冇见有冇挂住我哋哩?”成班手足在视频里跟他们挥手,文强也拿了平板坐到床边,俞sir自然揽上她的肩。  “喂!你哋点会打过嚟?”住咗好几日医院嘅学礼兴奋地同兄弟打招呼。  “梗系睇到俞sir你嘅威水史,咪特登打嚟关心下咯。点吗?冇事吧?”  “梗系冇啦,你睇我恢复得咁好,边有事啧?”某人得意忘形地拍拍胸口以证状态,文强白了他一眼费事吐槽佢。  “咁就好了,我仲担心有乜事要转伴郎都几麻烦嘅,你知啦,唔係个个男仔都顶得住咁劲嘅伴娘嘅嘛?”将做新郎的sniper人逢喜事显然精神爽得不得了,明赞伴郎暗寸伴娘。  “喂你个死仔包啊,讲嘢小心啲啊!”视频这头的伴娘苏姑娘于是大大地不爽,只恨距离太远鞭长莫及。  “讲下笑啦,你哋唔喺度唔知,近排训练真係攰到返屋企嘅力气都冇。”sniper还想抱怨什么,班手足已经纷纷过来道别跟住往外走,“够钟training啦,你哋返嚟先讲啊,bye~”阿源也跟着挂断。  “班友仔真係~”文强笑着摇摇头,放低平板。  “Madam,sorry啊!”耳边突如其来的道歉,文强都唔知是为乜。  “So乜rry啧,放心,佢唔会换伴郎嘅啦!”一脸莫名其妙地转头,她只看到某人萌萌的小眼神充满不安和歉疚,像极一只可怜的狗仔。  “唔係,我係讲原本讲好咗去旅行,家下得返医院日日游……”她讲的无错,自己确实欠考虑,原本plan咗探完亲之后去南欧玩几天,最后竟因着自己鲁莽而无法成行。  “讲哩啲……”其实就算没有他这桩飞来横祸,看着阿爸入院,讲真自己都冇乜去玩的心情了,只是未来得及同佢商量。文强复又笑道:“喂,你唔係惗住一句sorry就算吧?”  “下次啊!下次实补返数!”学礼忙举起手指承诺道。  “好。”文强没令他难做:“你头先唔係话医院日日游,行啦,陪你到花园兜一转。”扶他起身,穿鞋。  医院走廊上走过一对男女,女仔小心翼翼扶住个着病号服嘅男仔,时不时叮嘱到:“慢啲啦!”  就算有佳人在侧,医院的日子仲係几无聊,坐不住的bob仔没几天就闹出院,闹到第三次,医生终于check过先签纸放行。  文强在病房帮手择嘢,住了几天医院,衣物、日用品、别人探病送的东西,虽然食唔嗮嘅生果都送给护士和相邻病房,余下的都还是几可观。  推开病房门,文强拎起行李袋扶着学礼:“行得了,出院手续办好咗。”忽然又觉得不对劲,“啲袋点解轻咗咁多嘅,唔係漏低咗乜嘢吧?”未送生果出去时她掂过行李袋,都几重手。拉开拉链查看,发现少了两只葡萄酒。  “咦,嗰日Steven送嘅两只酒哩?”环顾四周,又不见,奇怪自己明明摆入袋里面啊!  “唔使揾了,我丢掉了。”学礼道。  “做乜丢了啊?佢唔係话嗰两只係年份最好嘅~”文强小小惋惜道。  “边有人探病拎酒嚟嘅,我家下嘅情况,饮得咩?”某人故作愤愤道。  “喂,点解无啦啦咁小气啊,实有原因嘅,哪你唔讲我唔车你嘎!”无端端闹细路仔脾气,超可疑。  “你爱信不信,反正係咁了。”丢酒那个黝黑的脸上泛起可疑的绯红,“你唔车我自己行了。”说着开病房门走出去。  见他没行稳拐了一下,文强的心似漏了一拍,忙拎了行李袋跟上:“唔讲咪唔讲咯,我实有办法知嘅。”    “Steven?”周六早上,正好睡的文强被阵电话吵醒,看看来电,居然是学礼SAS的法国同僚。  “Yes, we got out from the hospital a back to Hongkong,he is ok now,thanks very much...OK, googbye.”原来Steven还真的如约这周末又到伦敦探学礼,才得知他出院的消息,估唔到佢哋有咁friend。身旁的位置早已没了人影,摸摸被褥仍是温热。回港之后学礼回家小住休养,她要返工,两人反而不如在英国相处的时间久,忙起上来好几天才能见一面。总算好得差不多,昨晚他来总部接放工,去完happy hour两人就返嚟公寓这边了。  简单洗漱,步出房间,就睇到学礼喺露台举哑铃。  “哎,咁早起身,唔瞓多一阵?”这礼拜sdu跟政府飞行服务队搞了三天的联合演练,琴晚喺PC吧班手足都嗌嗮救命了。加埋琴晚两个人都唔係好早瞓,难得周六,仲以为佢会瞓多阵,“係咪我唔喺身边,瞓唔着啊?”放下哑铃,两手扒住露台的推拉门,俞sir臭屁调笑道。  “你惗多咗,有人成早溜溜,唔係,特登放弃周末跨国探你,你係咪好感动先?”一张嘴没说话先打了个哈欠,睇嚟仲係未瞓饱啊。  “边有人嚟睇我?”奇怪,起身之后都无人来敲过门,学礼都唔知佢讲乜。  “唔係嚟哩度,係去伦敦哪。”从学礼手中取过哑铃,文强也练起来。  “乜人去探我哪?又冇打电话揾我。慢住,你点知嘅,唔通对方打俾你?”学礼心中顿时警铃大作,“Steven?”  “哇,你又知,之前都未听你提过你哋咁friend嘅。我同佢讲我哋返咗嚟,你阵间使咪复佢call啊?”都有小小肚饿,文强举过几下还是决定医肚先。  “点解佢有你电话嘅?”上次饮嘢应该冇俾佢机会问到才是,学礼紧张追问。  “咪係佢同你班同学到医院探你嗰次咯,送佢哋等lift嗰阵,佢话话唔定迟啲会过来香港玩,到时约出来聚下啧嘛。你咁紧张做乜啧?佢份人好有问题咩?”摇摇手中的哑铃,文强又问,“你仲练唔练哪,唔练嘅话我收起来了。”  “俾我得嘅了。”接过哑铃,学礼理了理思绪,复又道,“佢份人听讲係有唔少问题啊,之前喺SAS,都成日同班舍友嗌交,都係为啲琐碎嘢,你话男人老狗,咁中意斤斤计较係咪好鬼无瘾先?”  “你都话係听讲,话唔定人哋真係相处唔到哩,哩啲嘢讲缘分嘅啦,唔夹咪容易有嗌交,都好正常啧。我哋以前喺学堂宿舍,咁多女仔或多或少都有摩擦嘅,都唔可以话乜人有问题啊。你话系唔系先?”文强从露台走到厨房,开雪柜拿出牛奶,取了自己的杯子放到流理台上,拧开牛奶罐,边倒边问,“你食咗未呀?惗住食啲乜?”  “我啊?惗住食你!”将哑铃摆埋一边,俞sir从身后偷袭女友,见她雪白颈项,不禁心猿意马的啜吻起来。  “喂,你搞乜啊?今日返围村,你冇搞到我唔睇得人啊!”文强即刻捂住颈后,怒视佢条仔。鬼知这人点解咁中意种草莓,家下五月天气咁热,去边度揾返件高领啊,咁大个人佢到底知唔知丑啊!  “点会唔睇得人?哩啲咪证明我哋感情好咯~费事齐妈怀疑我哋嗌交嘛。”某人大言不惭。上次刚从英国回来,文强自己返围村带埋啲手信俾齐妈,齐妈唔见学礼去,直担心佢哋係咪又发生乜事,仲特登打电话嚟关心。  “鬼要哩啲证明啊?到底你几多岁啊?”白了他一眼,文强愤愤地拧紧牛奶樽,开雪柜放返去,又摞咗两粒蛋出嚟。  “要睇其他证明都得,我惗我背上应该仲有唔少嘅,只是madam你确定要俾埋哩啲俾人睇?”睇佢开火热油预备煎蛋,某人继续调戏。  “俞学礼你讲嘢冇咁过分啊!点讲我都……”想起所谓“证明”的来历,文强一手拎着锅铲真係几想打佢。  “係,我知你係我上司。次次讲唔过我都係嗰句,唔该你换过台词啦。”睇某人处在爆发的边缘,bob仔醒目嘅走为上着,“你慢慢哪,我去冲凉先。”  “真衰仔!”    自从上年拉咗田少,冇人嚟搞搞阵,元朗围村清净了好多,齐妈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  “齐妈,点解咁多饼嘅,食唔食得啊?”将背包摆低在沙发上,文强就睇到茶几上有成盒细个阵至中意嘅传统喜饼。  “三婆嘅孙女琴日过大礼派嘅啦,中意食咪摞去咯,我一个人边食得嗮咁多啦?”齐妈手里拎了新鲜摘下的冬瓜笑笑应到。  “三婆嘅孙女,好似係我小学同校喔~”文强没客气地拆了一包饼来尝,“仲係咁好味喔,细个阵至中意食哩种味了。”吃着饼,文强慢悠悠踱到厨房看齐妈煮餸。  “係啊,佢同你同阿齐都读同间学校,好似叫乜,都係姓苏,苏乜莲?”正给冬瓜切段的齐妈努力回忆了下。  “啊,我记起了,叫苏凤莲,佢嫁咗啊?三婆梗系好开心。”三婆得返一粒孙女,唔锡佢锡边个呀!  “三婆梗系开心啦,如果你嫁咗,我同你阿爸阿妈仲开心。”  “齐妈你讲去边啦?”幸好学礼在菜地整水喉,如果唔係,听到齐妈咁讲,实以为自己有多恨嫁。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使咪怕丑?”冬瓜在齐妈的快刀下变成一片片方块,只待入锅。  “哎呀齐妈,十字都未有一划,讲哩啲做乜啊?”文强不想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齐妈,水喉整好咗啦,入面嘅橡胶片老化咗,已经得嘅了。”话音未落,学礼就拎着螺丝起子进门来。  “多谢你啦,阿礼,快去洗个面,煮埋哩味餸就开饭了。”齐妈热情招呼道。  “好啊!”摆低工具,趁行过特登捏了捏文强嚼着喜饼鼓囊囊的脸,学礼自去洗手间清洗。  来不及打掉他的贱手,拍拍手中残存的饼屑,文强入厨房帮手开饭。    食过晚饭,又小坐了一会儿,告别齐妈,两人沿着围村慢慢闲逛。  “哩个水塘,真係害人不浅,我细个阵喺哩度差啲淹死,居然仲未建围栏啊!”旧地重游,文强指着个两米见方的水塘道。  “我知,健哥话你嗰时都唔识游水,好彩阿齐拉返你上来。”虽然宜家识游水,但都无必要走到咁近,阵间跌落去咪大镬,学礼揽着文强条腰朝小径内侧走。  “大佬几时同你讲嘅啊?点解我都唔知。”  “做乜啊,你呷醋咩?唔抵得我同健哥咁friend啊?”学礼刮刮文强的鼻头,“我仲知道好多嘢,比如话,强哥~”  “你讲乜啊?”听到这陌生又熟悉的花名,文强真是一阵头疼。  “做乜,阿豪叫得我就唔叫得啊?”那天明明就听车佢哋去医院的邻居三番四次咁叫佢,佢都冇炸型,后尾先知呢单嘢背后嘅故事。  “哪,我警告你啊!你再咁叫,我即刻反面啊!”真是此生最憎花名之一,阿豪嗰个衰仔,文强喺心入面骂佢一千遍。  “冇咁劳躁,听日唔係要同阿源佢哋试妆,因住生多几条皱纹,夹死乌蝇都得!”  “理你都嘥时间!”啊啊啊啊啊啊点解佢条仔把口咁衰!一定是琴晚happy hour嗰阵同贱仁倾太多嘅关系。    “奇怪,点解今日条路塞成咁?”学礼开着车在隧道车河里慢慢游,虽然话周末晚高峰,照计都唔应该慢成咁。  “係喔,唔係前面出咗乜交通意外吧?”文强忙将车载广播从音乐调频扭到交通台,原来是前方隧道出入口发生事故,载着化工原料丙烯醛的罐装车侧翻,造成丙烯醛泄露,因为泄露量较大,且挥发严重,需要即时封锁路面,等待消防署危害物质专队前来处置。  “唔係吧?宜家都八点九个字,等到清理干净放行,最快都要到半夜……”这种事,以前守环头的时候两个人或多或少有经验,比普通交通事故阻路的时间只会更长。  这时隧道里也响起广播,交通运输署的工作人员请隧道里的司机乘客少安毋躁,工作人员会进行疏导,尽快安排大家离开。    从隧道入口出返嚟,都接近十点了。因为这条隧道瘫痪,到处都排起长龙,另条隧道亦是堵到爆,就算兜远路,都不太乐观。  “不如今晚冇返去啦,睇呢个情况,十二点都返唔到屋企。”学礼揸了两个多钟的车兜兜转转还在元朗,虽然不比当初狙击观测训练的四个多钟难挨,却也不相上下了。  “冇返?咁喺边哪?”文强好像没想过这个可能。  “住酒店咯,你唔係惗住瞓车吧?哇,madam,我都唔知你有咁开放,你想嘅话,我唔会say no嘅~”  “痴线~”什么时候了还乱咁开玩笑,文强赏了柴科夫一个白眼,又道,“但係我想返去啊,慧慧佢哋book咗听朝九点试妆,我惊赶唔切。”  “听朝早啲起身咪得咯,宜家返去都夜瞓啦,听日试妆效果咪仲差?我揸主意啦,唔拉拉声揾酒店因住又似长洲嗰次咁,间间爆满。”学礼调转车头回元朗市区。    早上俾电话吵醒的文强原本就处在唔够瞓的状态下,经过堵车一役愈发疲累。进到酒店房里,也没推辞,即刻冲凉入睡。  学礼冲过凉,将两人换下的衣物call了room service送去干洗,又拿起文强放在床头的电话帮她充电,忽然想起什么,将她电话解锁,调出通讯录中某个人的条目,按下block键。  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定好闹钟,爬上床,sniper的伴郎将伴娘揽进怀里,早唞啦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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