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做冬】 “Daddy mummy,今日做冬,又係mummy生祭,我同阿鹏嚟探你哋。”心心摆低祭品同鲜花,夫婿则执出香烛一一点燃。 “Daddy,今年係你喺嗰边嘅第一年,唔知你惯唔惯。”接过先生递来的香,心心又忍不住鼻酸落泪,身边人抿抿唇拍拍她的后背以示抚慰,“不过,终于能同mummy一起,我惗,你都会开心嘅。”吸吸鼻子,心心又弯起嘴角道。 “Daddy,惗返起你过身前同我讲嘅说话,我想同你讲,你真係惗多咗。虽然mummy一早就唔喺度,但你同大家都咁锡我,我真係唔觉得有乜唔幸福,都唔觉得同其他同学朋友有乜唔同。”插上长香,双手合十拜了拜,心心又道,“係,mummy走咗,生活梗係会有小小缺憾。但我一路都记得佢喺度嗰阵,有几锡我。佢陪我上美术班,带我去睇展览,买画册俾我睇,佢同我一起做功课、整手工,帮我量身高,又教我执屋,陪我睇医生,整雪糕烤蛋糕俾我食,佢帮我整嘅便当次次都好靓。就算我曳曳,佢都冇大大声嬲过我。我都记得你哋有多爱惜对方,daddy对眼生病嗰时,mummy每日影低嘅风景人相宜家仲喺度,戥我知道原来爱一个人,係可以咁样用心去陪住对方。就算mummy走咗咁耐,daddy提起mummy都一样咁动情。其实我有好多同学虽然父母俱在,但有嘅就感情好差,成日嗌交唔得只,仲要摞屋企细路出气,搞到佢哋放学宁愿喺街度都唔想返屋企,有嘅就到宜家仲係唔够胆相信别人,唔够胆拍拖同埋结婚。我睇佢哋,惗返自己,其实有你哋咁嘅父母,我真係好幸运。就算mummy走咗,daddy你都一样俾到一个温暖嘅屋企我,所以daddy你真係冇对我唔住,你都冇必要咁自责嘅喈。” “不过daddy你生病仲要瞒住我哋,就真係好唔啱。我讲咗我要代mummy同细妹睇住你嘅喈。阿爷嫲嫲都唔喺度,姑姐姑丈又移民去咗美国,你喺香港嘅亲人,真嘅就得返我哋了。如果唔係契妈妈同契爸吵起上来,我都唔知要俾你瞒住多久。就算你唔中意睇医生,净係想做保守治疗,都係有得倾嘅,我哋都会尊重你嘅喈。”想起上到契爸屋企探两位老人,才从他们口中得知父亲患病事实的心心,至今依然觉得心痛而内疚,“不过又都係我哋唔够细心,先会俾你瞒过去。如果要讲sorry,最应当讲嘅人係我,唔係你啊,daddy!” “以前年年今日,daddy都要嚟探mummy,送mummy一束花,以后轮到我哋嚟探你哋了。唔知啲花,啱唔啱mummy心水。都话做冬係屋企团聚嘅日子,我有阿鹏陪住,你哋就互相陪住,仲有细妹同阿爷嫲嫲公公婆婆,我哋都好幸福架!”摸摸墓碑上的父母照片,心心叹了口气,最终道,“Mummy,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