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园出返嚟,看太阳都已是中午了。手机没了电,通宵做嘢又好累,文强截了部的士回住处。睡眠不足连胃口都变差,进了门将背囊往沙发上随手一扔,简单洗漱后连衫都冇力气换就往床上一躺,一睡睡到夜晚九点几,才被拍门声吵醒。 “阿礼……”一路开了灯过去开门,才发现是学礼。 “你今日去咗边哪,打你电话又飞咗去留言,唔係扣住安全链我真係差啲报警了!”上午两人在总部分开后,学礼回宿舍补了补眠,下午才回住处。入过那么久医院他也是怕了,半点没兴趣试下疲劳驾驶。想着文强大概也在补眠,就没过来找她。晚上打了N次电话给她,点知打极都冇人应,惗起上次怀孕乌龙事件时她的冷战表现,他想不是今次来真的吧?咪过来搵人咯…… “冇,有啲攰喈嘛。”文强入厨房斟了杯水,忽然觉得又渴又饿。 “係咪仲未食嘢啊?”看她身上仍是早上分别时的便服,却布满皱痕,学礼估她都是一觉睡到现在了。 “係啊,头有啲痛。”唔知点解,文强无啦啦就觉得有小小冻,明明冷气都不是开到太大啊。 “係咪冻亲啊?”拉着她的手学礼都觉得有点冷,面色又麻麻,“定係……M嚟咗?” “嗯?係喔,我去下洗手间先。”不讲还没事,听学礼一讲她才觉得小腹有些坠胀,拉拉声放低水杯走开了。 “点嘛?”将打包的鸡汤面倒在碗里放到茶几上,看文强面若菜色行出来,学礼关心道。 “係啊……”洗了把脸又披了件衫,都算是舒服了点。有气无力地窝到沙发上,见有嘢食,文强捧起面碗一嗅,忙问身边人,“好香,你食咗未啊?” “食咗喇,边个似你啊瞓一整天,係咪琴晚有边度整亲冇check到啊?”学礼仔细地查看了她面色,还是觉得有问题。昨晚是时间紧要没办法,其实今天应该押这人去医院才是。 “冇喇,我自己知自己事,冇嘢嘅。”文强慢吞吞地嚼着面,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心不在身。 “咁係点啊,点解我硬係觉得你有啲唔妥?冇叫我担心好唔好?琴晚真係吓得我!”原本应该在离岛手拖手吹海风,硬是变成在山体滑坡现场救人还差点搭上条命,学礼真是吓得不轻。 “其实……其实琴晚唔係我头一次遇到山体滑坡。”知道不和这人说清楚,他都肯定不会让自己安心吃饭,文强吞下口中的面条,摆低汤碗和他解释道。 “啊?你几时仲遇到过?喺边度?围村咩?”学礼大吃一惊,忙追问。 “唔係喺围村,以前同朋友去camp,都咁啱遇到喈。”文强任由他抓着自己手掌,回忆起旧事,“不过我都好好彩,朋友无撇低我,仲赶得切救返我。” “哇,你呢位係乜朋友啊,我真係要多谢佢,唔係嘅话我女朋友宜家都唔知喺边度了~”学礼这才放下心来,伸出手指戳戳她脸颊笑道。 “所以我今日咪去多谢佢咯!”文强抿抿唇道。 “做乜唔叫埋我一起啊?一起唞下咪再一起去咯?”学礼带着坏笑撞撞她的肩。 “好啊,下次带埋你见佢啊,等我同齐妈一起去睇佢嗰阵。”文强不理他的衰念头,正色道。 “咦,救你嗰个係阿齐咩?”学礼好生奇怪。 “唔係,係阿齐嘅家姐,阿敏喈。”提起故友,文强又不由深吸了口气。 “齐妈仲有个女?点解我唔知嘅,都未听你哋提过。佢係咪嫁咗啊?宜家喺边度?”想来想去都不觉得齐妈除开阿齐仲有第二个仔女,难道是远嫁?但照计如果有这个人,都不会从来没听他们三个人提起过的啊! “佢如果宜家仲喺度,或者真係应该嫁咗啊,至少应该拍下拖,过返正常女仔嘅生活。但係,佢冇咁好彩啊!”文强不觉都红了眼眶。 “唔通……佢唔喺度?”学礼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仲记得嗰年我读紧护士文凭,本来都几开心喈。”望住身边人关心又探询的眼神,文强理理思绪说道,“点知有一日齐妈打电话俾我,问我有冇见到阿敏,话佢一晚无返屋企,我话冇啊,跟住都去阿敏嗰间学校搵佢,都未搵到。佢班同学都话唔见佢返学。我哋好担心佢,打佢电话都冇人听,跟住就报警了。”忆起当时的状况,文强又不由哽咽了,“你记唔记得嗰年有个雨夜色魔的士司机嘅case?” “……记得,梗係记得了。”当时学礼仍在读书,学堂里的女同学都人心惶惶,老师成日都叮嘱他们要成班人一起出入注意安全,“阿齐嘅家姐……唔係……吧?”学礼不敢相信。 “差馆call齐妈去确认身份嗰时,我陪佢一起去嘅。我真係唔够胆相信嗰个就係阿敏,全身冇一旧好皮,后尾都係凭牙齿同牙医记录先确认到係佢。因为嗰时啲犯案手法同嗰个雨夜色魔好似,我哋同警方都以为是同一个人犯案。”文强望望学礼,眼里有失望更有不忿,“点知,后尾居然係个精神病人模仿犯案,最尾因为精神科报告,都冇判监,净係判咗医院令。齐妈梗係唔会提返了,你都知阿齐嘅情况,阿敏又生性,原本齐爸走咗,齐妈係靠嗮佢嘅了,点知又会出咁嘅祸事。齐妈成日话,把我当佢嘅女,我知,佢仲係好挂住阿敏。你啊,我话咗件事俾你听,你千其唔好喺齐妈面前提起啊知唔知??” “放心,我知点做了。”学礼轻抚她后背安抚道。 “其实之前我就想去考警察了,你知了,我阿爸以前做嘢嗰间银行唔係俾啲骑兵打劫,都係SDU救返佢出嚟嘅,但係屋企人唔俾我去。后尾出咗阿敏嗰单嘢,我係觉得,我都应该为佢做返啲嘢了。但係,惗返害佢嗰个衰人,最尾都冇付出乜代价,我又真係好唔抵啊。”文强抱住膝头靠在学礼怀中,“你记唔记得之前同掌门好friend嗰个阿恒同佢未婚妻?” “记得,阿晴嘛。”那时学礼自己也才入SDU没多久,在teen看新闻知道阿晴的遭遇,成班手足都是义愤填膺。 “我有时觉得,我哋做嘅嘢,都未必有用……有时都好怀疑自己。好似琴晚……”文强同学礼细细倾诉。 “说话又唔係咁讲,如果琴晚唔係我哋,可能出事嘅人会更多啊。你记唔记得嗰个细路仔俾佢阿妈护住,我哋咁夜先搵到佢哋,佢个头仲流紧血。我头先睇新闻,佢宜家都脱离生命危险了。”学礼安慰她道,“仲有上次喺电视城你救到嗰个妹妹仔啊!佢屋企人唔係都去医院探你。你话,如果冇我哋,佢哋宜家会係点都未知喇,冇咁轻易否定自己好唔好?” “咦,点解你会知蓉蓉嘅屋企人有去探我?”被他一打岔,文强觉得奇怪,明明那天他都没来接自己出院啊。 “阿源话嘅啊!佢仲话,有个男仔眼仲定定咁望住你,唔知係咪中意咗你啊!点嘛?人哋靓唔靓仔?”学礼戏谑道。 “係啊係啊!靓仔过你了!唔同你讲住了,我要食饭了。”不想提那个衰人,文强没好气地应了句,重又捧起碗食起面。 “其实我知,嗰个男仔后尾对你冇礼貌,放心,我帮你教训佢了。”学礼搭上她的肩道。 “啊?你点会知嘅?”张乐天的事,自己明明没和任何人提起过啊!文强惊讶地回头看看他,摸不着头脑。 “你知唔知你最口疏係几时?”学礼带着点神秘的笑问道。 “乜?係我自己讲嘅?”文强又转回头持着筷子夹了一口面,仔细想了想,都是完全没印象。 学礼便凑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喂!”文强又羞又臊,气得即刻拿起筷子戳他,他却早有防备,往后一避,立时从沙发上跑开。 “俞学礼,你同我企喺度!!!”文强重重放低面碗,从沙发上弹起,指着男友喝令。 “你食埋啲嘢先喇!最多我迟啲乖乖俾你出返啖气了。”bob仔闪避着她掷过来的靠垫,笑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