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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将安出

白袍妇人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语调不急不缓,“老实二字怎么写呀?不妨你来教我?”    她这般无赖腔调令隐月阁主扑哧一笑,且两手一摊,“你呀你呀,这话说的,竟叫我无言以对了。”    白袍妇人哼了一声,“当年献上瞒天过海之计是宁汝桦,她亲生儿子都是她局中棋子,我这点手段又算什么呢?再说,小儿郎涉世未深,于女男之情最容易动心,他临走时将签文带走,说明他已有决定。”    “他是真信了吗?”    白袍妇人凝神片刻,“不清楚,不过还是那话,信与不信,他已有决定,你我并没有白费功夫。”    只要孤鸾肯尽力调查玹铮身世,她们便可坐收渔利。    白袍妇人目光笃定,“时局如此,他不顺势,宁家家仇永无得报之日,因此我赌他会放手一搏。”    “哈哈哈哈......”隐月阁主大笑,“想不到我堂堂一盟尊主今夜竟也牵了回红线,可笑至极,都是被你连累的!”她说罢又试探问道:“你不是说俪王的血脉不重要吗?你手上握有杀手锏,亮出来还怕她不乖乖就范,何苦如此麻烦!”    白袍妇人连连摆手,“哎,我们是择主,又不是胁迫,不能像打打杀杀那么简单。况且你当承玹铮是什么人,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激怒于她。”    一旦亮出杀手锏,就意味着到了鱼死网破的境地,不成功,便成仁。    白袍妇人的嗓音慢慢恢复如常,“眼下,我们已经利用揽胜楼揭开了冰山一角,搅浑了凤都的水,欲谋大事,应徐徐图之,决不可操之过急,亦不可自乱阵脚。”    隐月阁主觉得这话有理,“好吧,毕竟你最了解俪王,我们余下四人之中,也属你最足智多谋。当年先太女临终前命你统辖,自然由你把控全局。倘若能证明俪王是先太女的骨肉再好不过,万一事与愿违,你我也不必手下留情。”    话到此处,锋芒毕露。    白袍妇人笑了笑,“放心吧,我相信宁家小郎会不负众望的。一旦证实了承玹铮的身份,我们就拿捏了她的命门,到时她再不情愿,也只能为先太女拨乱反正。”    隐月阁主眯着眼眸,“哦?你担心她不乐意尊先太女为母?”    “换做你我,会乐意吗?”白袍妇人倒是十分理解,“她当年在东宫受尽折辱,对先太女恐怕只有恨意。”    “那倒是。”隐月阁主轻轻叹了口气,“算了,先不说那个了。眼下最令我好奇的是,你为宁家小郎与俪王卜的签文究竟是什么?”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什么意思?”从字面上,隐月阁主猜不出端倪。    白袍妇人淡淡一笑,“落霞与孤鹜,均是寂寞、寥落之象。於落霞之中,鹜影单飞,令人深感秋尽冬来。如此际遇,恐怕情路漫长,还有得煎熬。 ”    “照你这说法,是下签了?”    “不,是支中签,所以结果也不好说。”白袍妇人瞟着白玉棋盒中的棋子,一张白面在灯烛映衬下平添了几分诡异,“所以,我才换了签文,给他指一条光明大道,便于行事。还有,你不是早想把天涯宗也扯上咱们这条船吗?那宁家小郎为了完成母命,必会千方百计查证承玹铮的身世,天涯宗难道会袖手旁观?”    “一旦天涯宗插手,再想撇清干系可就难了。”隐月阁主拈起一枚棋子在掌中把玩,语气带了两分讥诮,“哼,你这算盘打的真是贼精贼精的!当心凌秋漪来找你算账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掌棋局,又焉能不被棋局所困?阁主亦是同道中人,否则方才也不会配合我演了那样一出好戏。至于凌秋漪,她那么疼爱宝贝徒弟,说不定会自愿趟这浑水!”    “你呀!我还真说不过你。”隐月阁主抿嘴一笑,“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光是为了配合你,关于俪王的身世,我亦好奇的很。都说当年宫氏背妻偷女,真相如何却不得而知。他是早就和宸王苟且,还是受了冤屈?这些年待在宫中,是已然琵琶别抱,还是伺机而动?”    白袍妇人摇头,“我亦不知,只听说承珺煜对他甚是宠爱,似乎大有弥补当年之意。”    “如此说来,必要的时候,宫氏那里也可以入手。”    “走一步看一步吧。”宫韶华是玹铮的逆鳞,白袍妇人不敢轻易冒犯。    隐月阁主又问,“你真的已经完全放弃承玹鏡了?当年的遗命可是有两份呢!”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早有定论了吗?”白袍妇人语气坚定,“承玹鏡不堪大用,这十年来被困于府中,自顾不暇,日后也难有作为。与其将人送到她的身边,还不如送去俪王那里。”    “可承玹铮心机颇深,又权势日盛,不易掌控啊。”    “自古有帝王之才的,谁能任人掌控?我们并非要掌控她,而是要将她推到一个身不由己的境地,让她主动接纳我们。对了,你那边的人手都安排好了吧?打算从谁开始?”    隐月阁主闻言,蘸着茶水在棋盘上写下了一个蔡字,“如何?”    白袍妇人点了点头,“蔡琳掌管户部,她那里要是出了乱子,正好浑水摸鱼。听说她有个宝贝嫡女,名叫蔡沛菡,乃是教坊司和菀花胡同的常客。”    隐月阁主会心一笑,“咱们想到一块去了,这自古英雌难过美人关,你说......”    两人相视,心照不宣。    凉亭外传来一声响哨,风影前来禀报,“阁主,刚接到飞鸽传书,渊少和寒使已至凤都城外。”    隐月阁主接过蜡丸,取出密信,看过随即粉碎。她吩咐风影,“传令渊少,命他先解慎亲王燃眉之急,记住,要他亲自与慎亲王做交易。至于寒使,先不要妄动。”    “是。”风影领命退下。    白袍妇人从怀中另取出一签,“差点儿忘了,昨晚我给你的宝贝徒弟也卜了一卦。”    “哦?”隐月阁主眼睛一亮,“快拿来我瞧!”    白袍妇人笑盈盈地将签文递出,隐月阁主扫了一眼签文。    中签,求则得之,舍则失之。    签文字义明显,无需多做解释。    相逢便是际遇,是红之运,求之则得之,舍弃机会则弃之,无法再追。    隐月阁主挑了挑眉毛,“看来顾家还真是个机会。”  “那是自然,你说,若是真正的顾家三少爷能回到顾家,他怎么会不给他屈死的父亲报仇雪恨呢?”当年顾溪杀夫灭子,内情虽未外传,但到底瞒不过十八学士中的知情人。    隐月阁主冷哼道:“你知道顾溪为什么非要派人去截杀顾渊吗?”见白袍妇人摇头,她哀声一叹,“顾溪当年亲手勒死承谨珠的时候被顾渊看到了。”    那是一个乍暖还寒的春夜,母亲狰狞咆哮着,亲手用绳子勒死了父亲,年幼的顾渊吓得失了声。他拼命地往外跑,想逃离所看到的噩梦,对,那一定是噩梦,一定是......    白袍妇人心惊之后流露出悲戚神色,“想不到竟是那样?”    隐月阁主颇为不齿,“虽说江湖上寡廉鲜耻者多如牛毛,可毕竟虎毒不食子,顾溪心狠手辣,比起当年江湖四大魔头也不遑多让。还有,承瑾珠就是个弱质男子,而且还是顾溪结发,先太女已故,顾溪迫不及待取他性命,绝不会是向承珺煜表忠心那么简单。”    “的确,顾溪哪里还用表忠心?当年她亲率五万大军,打了先太女一个措手不及,可谓是承珺煜驾前第一功臣。”    “所以,她就更没必要急着处死承瑾珠了。”隐月阁主面带踌躇。    白袍妇人看出端倪,追问道:“你究竟查到什么不妨明言。”     隐月阁主笑着反问,“你可知帝龙城外有座灵霄山,山内有个天工阁吗?”    “灵霄山?天工阁?”白袍妇人寻思片刻后哦了一声,“可是江湖上传闻已久的玲珑洞天?”    “正是。”隐月阁主颔首,“那地方位于灵霄山中,入口仅寸许,幽秘难寻。内里却占地万顷,别有洞天,所以人称玲珑洞天。”    “听说那里是世外桃源啊?”    “呵呵,我也未曾去过,不知内里究竟如何美好。但据我所知,天工阁每隔五年均会派弟子出入江湖,凡是各门各派秘藏之物尽可托付天工阁保管,期限不等,少则三年五载,多则不限。”    “秘藏之物如何保管?”    “放在密匣之内,密匣配有八步连环麒麟锁,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钥匙一共两把,藏主一把,天工阁一把,须同时使用。”    “就不怕有人去盗取吗?”    “盗取谈何容易?一来那所在隐秘,二来据说天工阁防卫森严,又有机关傀儡,外人无法攻破。恐怕即便盗圣在世,也难于登天。”曾有无数江湖上的顶尖高手闯过天工阁,但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躯骨埋葬荒冢。    白袍妇人打量着隐月阁主,“你说了那么多关于天工阁的事,莫非怀疑当年承谨珠存了什么东西在那里不成?”    “我不仅是怀疑他存了东西,而且还怀疑他存的东西与顾溪有关。当年顾渊被隐月阁所救,昏迷中曾反复喊到钥匙二字,但可惜他身上没有。”    或许是在截杀中失落了。    白袍妇人皱着眉头,眼光微沉,“你后来没再行查问吗?”    “自然问了,但他有心隐瞒,我也不能强求啊。再后来......”隐月阁主忽然语气感慨,半晌唏嘘一声,“罢了,天意如此......”    “什么天意如此?”    “没什么......”隐月阁主一边回答一边重新在棋盘上布子。    白袍妇人知她话未说全,却不好强迫,于是说道:“晴姐,我们相交了十余年,如今又是同舟共济,你若有难处,我自然乐意分担。”    隐月阁主端然一笑,“你放心吧,左右不会影响你的大计,不,是咱们的大计。”    “说到大计,俪王也在秘密派人寻找真正的顾家三少爷呢,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让俪王相信你的宝贝徒弟就是她要找的人。”    隐月阁主闻言抬起眼眸,颇为胸有成竹,“这一点我早就想好了,三十六计,计将安出,我纪雨晴的宝贝徒弟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寅时二刻,孤鸾回到鄞园。    畅和堂的灯烛还燃着,忠娘缩在斗篷里,顶风站在门口不停张望。当瞧见孤鸾走进月亮门的那一刻,她长舒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少爷,您总算回来了。”    即便已入天涯宗多年,即便孤鸾早已隐去了真实名姓,忠娘还是习惯按照宁府的规矩称孤鸾为少爷。    孤鸾朝凌陌晓居住的院落望了一眼,忠娘会意,“您就放心吧,少宗主睡得很沉,那安息香十分管用。”按照孤鸾的吩咐,忠娘昨夜在凌陌晓房里点了一支他亲手调制的安息香,结果凌陌晓不到一刻便梦会周公去了。    闺房内温暖如春,幽幽的栀子香缱绻、柔和,淡紫色绣栀子花的床帐四角垂着红艳艳的玛瑙宫穗流苏,紫檀木的书案上一方笔砚,几张宣纸,还散落着两根丝带,一串珍珠。    红泥小炉内一直温着水,忠娘给孤鸾斟了杯热茶递到他面前,“少爷,人见到了吗?”    “嗯。”孤鸾幽幽地应了一声,神情若有所思。    忠娘见他半晌再没个反应,于是又试探着问,“如何?”    感受到忠娘话里的焦虑,孤鸾抬眸,“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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