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吉祥如此谨小慎微,舒雨微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她于是将纸片收好,放在袖兜里,道谢之后,便提起小药箱离开了此地,往回赶去,一路畅通无阻。
舒雨微穿过前屋,来到里屋的屋门前,一推开门,就见九翊仍在屋内,还未离开。他站在床边,似乎是在同晏谪江汇报着什么事情。
舒雨微前脚踏进来的时候,他还说着话,后脚踏进来的时候,就迅速闭上了嘴。
不过,她也将此事没放在心上。
提着手里的东西径直走到晏谪江的身边,舒雨微将东西放在床上,准备给他换药。
九翊见状,冲晏谪江行了一礼,识相地离开了屋子。
舒雨微打开木质的小药箱,将最上面一层的细布连盘端起,底下便是要给晏谪江上的药。
取出里面的几个瓶瓶罐罐,她一面打开其药瓶塞子,一面对晏谪江道:“衣服脱掉,自己把细布拆开。”
“我不会,你来。”
晏谪江侧卧在床榻上,一本正经地看着舒雨微,手指不停地敲击着床榻,像是没有半分想起来的打算。
舒雨微斜睨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心里暗暗琢磨他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快点。”
晏谪江催促了一声,话音里带着几分玩闹的意味。
看着他那副赖皮的样子,舒雨微无法,只得爬上去亲手去给他解衣衫、拆细布。好在这回晏谪江再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她倒也能安稳一些。
拿起床边上的药瓶,舒雨微将里面的粉末倒在手里,正打算往晏谪江身上涂时,忽然想起晏府遇刺的事情是江桓谋划的,担心这药会被吉祥动什么手脚,便先用神医系统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安心地将药往晏谪江的身上敷。
“对了小少爷。”舒雨微一面低着头给他包扎,一面问道:“回去以后记得多给九翊备些补血的菜,最近也别让他做什么太费力气的事情,让他好好休息。”
“你不注重我该吃些什么,你注重别的人该吃什么。舒雨微,谁是你的主子?”
晏谪江神色如常,看着没有什么什么情绪起伏,语气也十分平静,好像只是在陈述,只是这话难免让人觉得奇怪的。
然而舒雨微却没多去遐想,她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漫不经心道:“小少爷身份贵重,不需要我提醒,晏府的人也都知道该给你吃什么。就像你说的,你是主子,九翊又不是,我不多嘱咐几句,实在不太放心。”
她正专心致志地给另一道伤口上药,面前的人忽然揪起她的耳朵,痛得舒雨微直叫唤。
“疼疼疼疼疼……!”
她拧起眉眼,被扯着耳朵一直拉到了那人面前。不等她开口骂人,晏谪江便已先声言道:“少管别人的闲事,再有下次,你就滚地牢里去反省。”
他说完才松开手,舒雨微两手捂着耳朵,满脸都写着不悦,小声嘟囔了句“来来回回就会这么一句威胁人的话”,结果在听到晏谪江的一声轻“嗯?”后,又立马闭上嘴去,不敢多言。
两人在跟晏谪湘打完招呼之后,晏谪江便带着舒雨微回到了晏府。
晏老爷、晏老太太都对他遇刺一事颇为担心,晏长欢就更不用说了。几人在得知晏谪江被寻了回来,都守在了前厅候着,晏谪江虽然觉得十分麻烦,但出于礼数,还是选择过去一趟。
舒雨微一直惦记着吉祥给得那张纸片,于是就随口编了个理由,没同晏谪江一起去,而是独自一人先回了临江阁。
舒雨微没想到,两年的时间,晏府的各处都多多少少有些小变化,但临江阁里的一切,却还是像她离开时一样,半点没有变过,甚至除了敏儿之外,院里连人都没有变化,她进到屋里时,也是如是的感慨。
这一切事物的熟悉感,让她觉得那两年的经历都好像只是一场梦。
不知道晏谪江什么时候会回来,她没敢继续感慨下去。快步走到桌边,舒雨微点燃桌上的烛台,迅速将袖中藏着的纸片取出,来回在烛火上烤烫。
须臾,纸片上果然显出字来:
每逢中秋,回谢池见。
上面只有寥寥八个字,不过,却也让她获取到了不少信息。
显然如今的江桓,应是处在躲藏状态之中,虽然具体躲着的是谁她无从得知,但是只要想想晏府遇刺一事是出自江桓之手,她就不免会怀疑到晏家人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