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谪江能允准吉祥在他府上做事,又不多加监视,想来江桓失踪一事,应是跟他扯不上关系的。思前想后,舒雨微觉得,也就只有晏谪江的可疑性最大。
她又看了一眼纸条,再次确认了一遍见面的地点,不禁有些犯难。
回谢池这个地方,莫说让她去找,她连在哪都不知道,晏谪江这边肯定是不能问的,她只能找时间去问问别人。
左右距离中秋还有段日子,时候尚早,她也不急。
背上的伤又在隐隐作痛,舒雨微将手中的薄纸烧毁之后,便熄灭了桌上的烛火,爬到床上去休息。然而疼痛却没有因为她的静养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没办法,她只好坐起身来,脱去外衫,将上衣朝后拉下一部分出来,露出伤口。她下了床,忍痛走到铜镜前,背对着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发现包扎伤口的细布已经被鲜血染红,当即便拆开来看,才发现是伤口又裂开了。
舒雨微蹙了蹙眉,将沾了血的细布随手扔在梳妆台上。松松拢起衣裳,她蹲下身来,开始在抽屉里翻找起细布,好在这东西的放置地方也没有变化,没找多久就被她找到了。
她又爬回床上去,把边上的帷幔放下,一个人缩到了角落里,将衣裳尽数脱到腰间,而后才重新包扎伤口。
她拿过细布将将缠了几圈,忽然听到一阵开门的声音,惊得舒雨微连忙又将衣裳全部拢了回来。刚刚穿戴好,帷幔就被从外进来的那人掀开。
晏谪江蹙眉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小丫头,不免疑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舒雨微觉得有些尴尬,她转过身来,轻咳一声,讪讪道:“伤口裂开了……我处理一下。”
晏谪江没再多问什么,而是将手里拿着的几瓶药放到了床边,随即又坐到床上。
舒雨微捏着衣领,爬过面前的被褥,正准备跳下床逃走,却被某人提着后领又扯了回来,背对着他坐在床上。
晏谪江一言未发,直接就上手扒下她的衣裳。舒雨微心中猛然一惊,连忙就抓起一旁的被褥挡在身前,心跳不止。
晏谪江将她方才缠了一半的细布全然取下,上面也都沾上了血迹。垂眸扫了一眼后,他便将细布扔在了一边。
他的目光直直落在舒雨微肩上那一道深长的伤口上,默了半晌,他抬起食指,用指尖肉轻轻划过伤口的边沿,听到舒雨微不由自主地“嘶”了一声,他不禁蹙起眉头来。
“很疼?”
舒雨微弱弱地点了点头。
不过,其实相较于疼痛,尴尬才是她此刻最浓郁的情绪。即便是背对着晏谪江的,但此情此景之下,她还是没有办法不觉得惶窘。
晏谪江的注意力倒是全然都在她的伤口上。他反手拿起方才放在床边的药瓶,开始细心地替舒雨微上药,每一下都十分轻柔缓慢。在他上完药之后,他又沿着她的胳膊,给她包扎伤口。
舒雨微只觉得窘迫到不能自已,坐在床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完全顾及不上药物撒在伤口上传来的疼痛,她只一个劲儿在心里祈求时间快点过去。
晏谪江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头埋得低低的小丫头,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抖什么?”
“啊?啊…我……”舒雨微倏地抬起头来,顿然有些不知所措,她将被子又往上扯了扯,一直扯到鼻梁处,才喃喃地出声回道:“就是……小少爷你不是说你不会换药嘛……我担心你弄不好。”
晏谪江脸上的疑云依然未散去,但却也没再多问,随手在细布两头的交界处打了个结,然后便下了床。
舒雨微连忙拉下帷幔,开始慌手慌脚地整理自己的衣物,穿戴整齐后,才从床上下来。
“你这几天不要乱跑,好好养伤,以后出门也记得让九翊或是若歆陪你去,不要再独自出门了。”
诶?
舒雨微一愣,她倒是没有想到晏谪江竟然还能允许她出府。
待在府里养了好些日子的伤,期间连屋门都很少踏出一步,一天无所事事,除了吃就是睡,不然就是看话本,或是找小悠闲扯。
她与白月光从常承潇的手中逃出来后,系统传来的危机预警也算是顺利解决。但由于不是她救出的白月光,系统那边便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她发放十个积分,不过,念在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系统还是决定给她发了五个积分。
谈及积分,舒雨微就想起自己为了讨好常承潇,失去的那四十个积分,心里一阵肉疼。于是养伤期间,她便认认真真的跟小悠聊起了医馆的发展。
二人谈及两年前被挑事儿的事情,舒雨微忽然灵光一闪,觉得自己其实也可以效仿他们,找个托儿来,让托儿做出一副被她治好病后,感激涕零的样子,由此让大家对她的医术信任起来,这样,或许渐渐就会有人来找她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