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法确定晏谪江是真处理完了,还是诈她说处理完,好以此打消她的好奇心。只是如此一说,更是让她坚定了要弄清楚地牢里那人的决心。
晏谪江虽然一直看着前方,余光却在偷偷打量着舒雨微,见她想得出神,他忽然抬手抚上她的头顶,疑声问道:“怎么这几日不见你戴那对白玉兰的珠钗?前几日新给你买的,这么快就不喜欢了?”
提及珠钗,她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偏头看了看他,舒雨微不免有些心虚,好在面上还是一池静水,语气也波澜不惊:“前日在街上看见一个小乞丐,怪可怜的,当时身上也没带什么银两,便随手拔了两只珠钗给他,小少爷不会怪我吧?”
“自然不会。”
晏谪江嘴角微扬,令人难以捉摸。
谈论之间,两人已然是回到了屋中。
晏谪江卷了卷衣袖,不动声色地将袖角上的血渍盖住,他坐在凳子上,面前是一套崭新的茶具。
舒雨微也是许久没见他沏过茶了,好似是从她回来以后就没见过了,没想到他竟连茶具都换了一套,有钱人的乐趣果然是她体会不到的。
晏谪江冲她勾了勾手,道:“小东西,过来。”待她过来后,他便将手中的正在清洗的茶具递给了她,又道:“我教你沏茶。”
“啊?”舒雨微一头雾水,“小少爷怎么突然想起要教我沏茶?”
晏谪江微微抖了抖手中的茶杯,舒雨微立刻会意,连忙接了过来。
“怎么成了亲也不知道改口?”晏谪江站起身来,按着舒雨微的肩膀让她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别再叫小少爷了。”
舒雨微偏头看他,迟疑道:“那该叫什么?……小相公?”
晏谪江:“……”
他叹了口气,“算了,别改口了。”
晏谪江拿过另一只茶杯,开始清洗,一步步教舒雨微如何沏茶。
“每年中秋,皇帝都要设家宴,除了皇室之人,也会宴请一些后妃的娘家人,皇后姓晏,晏府就自然在受邀之列。我今年打算带你一同去,也好让长欢有个伴,不至于在宴会上无聊。”
将手中清洗干净的茶具摆放整齐,他才继续道:“蒋淑妃宠冠六宫,地位仅在皇后之下。为着她喜欢喝茶,每年中秋家宴,皇帝都会让在坐之人上手沏茶,若谁能得蒋淑妃一句‘好’,皇帝便会赐赏。”
他扭头看向舒雨微,笑道:“我不指望你获赏,但起码你得会,别去了给我,给晏府丢人,明白了吗?”
舒雨微学着他方才润杯的模样,将手中的茶杯微微转动,使每个茶具内壁湿润,一面做,一面道:“明白是明白了,只是我有一点不懂,小少爷应该不喜欢这类宴会,从前也没听你提及过,怎么今年却肯了?”
晏谪江倒没有避讳这件事情,只是说得略微含糊了些。
“受制于人,不得不违心。”
晏谪江说话说一半,向来是不愿意多透露,但很莫名,舒雨微今天就是想刨根问底。
“小少爷向来桀骜不驯,这次,是受制于谁?又为什么会被受制?”
晏谪江低笑一声,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出声道:“好好沏茶,不该关心的事情就不要关心。”
他不愿意说,舒雨微也没法逼他,只能撇撇嘴,悻悻的继续学习沏茶。
命下人收拾好出行所用的东西,不日后,晏谪江便带着舒雨微坐上了去北宁城的马车。
旅途无趣,舒雨微便问起他去北宁是要处理什么事情,这次晏谪江倒没有含糊地回答她,直接明了的说出了去意:“我名下的药铺出了桩盗窃案,听来汇报的人说,抓到了两个人,应该是个组织,但目前也只是有人看到他们偷窃,并无实质证据,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得去亲自过去一趟。”
闻言,舒雨微甚至连想也不用想,直接就道出了他的打算:“小少爷是想直接严刑逼供吧……”
她说的还比较委婉,毕竟晏谪江这个人,有的是惩治人的手段,而且又一向以折磨人为乐趣,所以不管这件事情要拖多久,对他而言,都不会觉得等不及,因为比起抓贼,他应该更喜欢折磨人。
“逼供算不上。”晏谪江将她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单手摩挲着她的下巴,十分绵软,“只是想让他们说实话罢了。”
舒雨微歪头看他,出声道:“但是小少爷有没有想过,没有证据就直接动刑,容易落人话柄,若是他们咬死不说,小少爷不得背上一个乱用私刑的罪名?实在不太值当。”
晏谪江挑挑眉,声音中满是不在意:“在他们二人说实话之前,没人会知道我动用私刑的。”
“其实也不必这么麻烦。”舒雨微 冲他眨眨眼,露出一副古灵精怪的笑:“我有个法子,能让他们说出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