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本就耐不住怒,气焰当即被点燃,她毫不顾忌,指着舒雨微的鼻子便骂道:“就你也算主子?一个随意能被人买卖去的小妾也敢自称主子?这话若叫外人听了去,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晏家的家风呢!”
舒雨微脸上露出一抹假笑,不慌不忙地同她讲道:“我算不算主子,你大可以去问一问晏谪江。不过,就是不知道你问了这话以后,还有没有命从书房出来。”
“少拿小少爷的宠爱装腔作势!”晴儿眯了眯眼,喊声愈发张扬:“我告诉你舒雨微,有得宠的一日就有失宠的一日,到时候,你可……”
“那又如何呢?”舒雨微打断他的话,噗嗤笑出声来,“我又不靠他的宠爱活着,你口口声声说我能被随意买卖了去,可我说句实话,这晏家可没有我的卖身契,我若是过得不自在,想走就走。”
“再者说,你一个陪嫁丫鬟,总在意男主人的宠爱在哪里做什么?你不会……是妄想着有朝一日能爬到晏谪江的床上去吧?”
舒雨微说着,转而冲她翻了个白眼。
晴儿的脸上刹那间染上一层红晕,她紧咬下唇,眉目紧皱。不过须臾,整张脸便被怨气憋得通红。
“你……你……!”
像是被人戳中了心思,她气得一句话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然而舒雨微却没心情和她继续掰扯,眨眼开启系统,她幻化出银针来,转瞬刺入晴儿的昏穴,将她放倒在地。
舒雨微的目光再度落在忆兰的脸上。她方才闲扯了这么长的时间,想必忆兰也已经考虑清楚,没有多余的等待,舒雨微直言道:“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忆兰看了眼躺倒在地的晴儿,神色极为复杂,迟疑再三,她终是低下头去,弱弱地开口发问舒雨微:“晴儿……晴儿说的也没错,你要如何证明你的话都是真的?倘若你是欺骗我的,只是想利用我对付父亲呢?”
舒雨微暗笑一声,心中对于忆兰的期待大幅度降低。
“学堂你又不是进不去,若是觉得我说的话有疑点,你大可以自己去看看。”
她冷冷地扔下这句话,便准备转身离去。但是刚到屋门前,她却还是有些心存希冀,暗暗咬了咬牙,她扶着门,出声补充道:“忆兰,你可想清楚了,那不是别人,是你血浓于水的亲弟弟。”
她言尽于此,但至于忆兰怎么做,于她而言都不重要了。
因为她已经不对她抱有任何期待,事已至此,还不如她亲自出面解决。
舒雨微离开厢房以后,便回到了主屋,准备让人去弄些吃的来。然而她刚一踏进屋子,就见晏谪江正一脸认真地看着她今早无聊时,默写下来的几首纳兰容若的词。
听到开门的动静,晏谪江头也没抬,直接便道:“这几首词,可是你写的?”
舒雨微关上屋门,缓步走到晏谪江的身边,突然生出一股想要逗弄他的心思,便巧笑着说道:“对啊,我写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好?”
“确实不错。”晏谪江若有所思。须臾,他忽然又道:“皇帝喜欢 吟诗作画。待中秋家宴,你倒也可以试着展露一手。”
舒雨微有些不解:“为何?”
晏谪江虽然名满京城,但这名满却尽是恶名,其实他这个人,其实并不喜欢展露风头。
“让你去做就有让你做的理由。”晏谪江神思莫测,双眼讳莫如深,让人很难猜透他的想法。
想着想着,他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过舒雨微的右手手腕,将一串羊脂白玉的手钏戴到了她的手上。
“一直带着它,永远不要拿下来。”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串手钏上,神色凝重,似乎这是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不免叫舒雨微油然而生出一股莫名的紧张。
她也低头看了看那串手钏,色泽极润,她还伸手摸了摸,触感也是极好,想来应该是羊脂玉中的极品。
但晏谪江这样一个挥金如土的商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送给过她的东西比这个贵重的多了去了,今日却露出这样的目光,实在叫她不得不多想,或许这串手钏,有个不为人知的来历,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