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若歆。”舒雨微忽地想起昨晚的事情来,再度发问道:“有什么毒是小少爷特有的?就是……这毒一旦出现,就一定能猜出是小少爷下的。”
若歆摇了摇头,回道:“还真没有。”话了,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当即接道:“夫人是好奇,昨日那仵作为何会说那人是恶病身亡么?……那毒,倒不是小少爷特有,不过,确实是小少爷制出来的。至于为何仵作不敢直说真相,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问题应该不是出在小少爷身上,因为这种毒,小少爷并非密不外传。您若是想知道具体缘故,还得问问小少爷。”
晏谪江昨日说话说了一半,显然是不会告诉她的……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舒雨微没再多纠结此事,只是跟若歆聊了几句学府的事情。她得知,学府的事情其实晏谪江也很少去管,毕竟自己手里的账目都处理不完,哪还有闲心思去管学府,基本上都是放权给学府令的,不过……晏谪江的话在学府令那儿还是很管用的,否则当初谢云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放走。
只是眼下晏谪江还在生她的气,此时跟他提及举荐入宫的事情,无疑是火上浇油,思虑了一下,舒雨微还是觉得别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去找学府令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若实在没有,她再来求晏谪江。
好生在府内将养了几日,晏谪江总算同意让她出府。
她刚一来到学府,凳子都还没坐热,就被之前找她闹事的那三人中的头目给带走了,说是学府令要见她。
反正她也早有此意,便没有反抗,跟着去了。
彼时学府令正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认认真真地研究药草。见到舒雨微后,他突然站起来身来,态度分外恭谨:“哎哟,小舍来了,坐吧坐,老夫有些事儿可要好好与你聊聊。”
书桌附近果真是有张凳子的,舒雨微走去,款款坐下,静待学府令说话。
“原来是晏公子的关门弟子,难怪医术如此之高,哎!是老夫有眼无珠了。”
关门弟子?舒雨微歪了歪头,有些疑惑。
他那日过来,竟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么?其实她今儿早还在想,晏谪江那日估计早都摊牌的一清二楚,她要不就不上肤蜡,干脆摆烂算了,谁知这家伙居然只是给自己换了个身份,而没有全盘托出。
“但就是不知道,你既然已经入了晏公子的门下,为何还要来这里钻研医术?”学府令摸了摸自己发白的胡须,若有所思道:“晏公子的本事可不小,他当年可是药仙的得意门生,后来药仙隐世,这世上基本上就没什么人能有他的医术高。所以啊,他的眼光那是挑剔,这么多年也没听有个什么关门弟子,这突然冒出个你来,老夫倒是……有些讶异啊!”
舒雨微不能说话,不过学府令已然是提前为她备好了纸笔,正正好就在面前摆着。
她提笔写字的空隙,只听一旁的少年疑声道:“晏公子?父亲说的可是晏家那位小公子?”说着,他又上下打量了舒雨微一眼,目光中带了几分怀疑:“舍予……竟是他的徒弟么?不是说晏家的小公子识药无数,凡是世间所有,他都能识得,那舍予作为他的弟子,为何会分不清苦芨花和甘芨花?”
他话音刚落,舒雨微正好收尾最后一笔。学府令将头伸了伸,眯着眼看了一遍上头写的字,恍然道:“原来如此啊……这么看来,晏公子倒也并非如传闻中的那样无情无义。愿意收养恩师的孩子,还细心教养,可见坊间的那些传闻不真。”
舒雨微顺着晏谪江的话,又给自己编了一段凄惨的身世。好在府令根本没有半分怀疑,完全相信了她的话。
然而一旁的少年看完纸上的内容,却是一脸怀疑:“药仙的后代?那……那更不可能会弄错这两种药材了。”
学府令此时才留意到自己儿子的话,他抬起头,眯眼看去,声音中带了几分不解:“你为何说,小舍分辨不出苦芨花与甘芨花?”
少年抿了抿唇,尽力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好平复下多日来想找舒雨微报仇的心态,垂眸道:“我那日将两种药材带到了舍公子的面前,他根本分不清苦芨花与甘芨花,甚至说甘芨花是苦芨花的刚发芽的模样。”
舒雨微闻言,淡淡地嗤笑了一声,并未提笔解惑,仍装作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两人齐齐看向她,学府令最先问道:“这怎么可能?我那日寻查这两样东西的名字时,查了半晌也只查到了甘芨花,苦芨花的名字,正是小舍写在我书上,为我解惑的,她怎会分辨不出?”
少年当即愣住,一脸诧异地看着舒雨微,神情愈发地难以置信:“这……这怎么会?”他顿了顿,突然露出一副恍悟的神情,言道:“舍公子定是只知苦芨花,不知甘芨花,所以才会以为甘芨花就是苦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