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府令摇了摇头,回道:“当日甘芨花的名字我并未写到书上,但小舍却是连同甘芨花的名字一并写了上去,所以她定然是能分得清的……你那日拿走的那两株草可还在?”
少年拱手道:“回父亲,一直在儿子的别院放着,这几日正是在研究这两株草的作用。”
学府令于是挥手道:“你且去取来。”
少年低声应了句“是”,随即转身离去,大踏步的走出房门。
舒雨微轻笑一声,眼底是一抹淡淡的不屑。她提笔,沾了沾墨汁,再次写道:甘芨花与苦芨花发芽时期的模样几近相同,肉眼很难分辨,最好的分辨方法,就是亲口品尝,两者花如其名,味道各不相同,一尝便知。
学府令分外友好地冲她笑了笑,并未跟她详说此事,转而说起了别的事情:“你既是药仙的后人,又是晏公子的关门子弟,那来日入宫为医不过是个时间问题,但老夫有一事不明,你为何要入学此处?”
舒雨微提笔道:如大人所言,为了入宫,寻查一个真相。
学府令惑然:“什么真相?”
她接着写道:我母亲去世的真相,或许跟这宫里的人脱不开关系,我定然是要查个究竟的。
学府令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暗自思忖半晌,他突然自言自语道:“药仙已经仙去了吗?她的死,竟和宫里的娘娘有致命关系?”
药仙是女子?!
舒雨微眸光一闪,心中更是一惊。
幸好她方才写的是:自己是药仙的后代,而并没有说药仙是她爹,不然一准直接露馅。
学府令一个人思虑许久,才转过头再次同舒雨微道:“对于药仙的死老夫也是深表遗憾,不过孩子啊,老夫倒是很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便你早日入宫为医,只是……希望你来日若能得陛下欢欣,可千万要记得在陛下面前,多美言老夫几句。”
舒雨微 微微一笑,写道:这是自然。
提着笔在半空中顿了下,她又继续写道:不过,大人,我想在一个月内入宫为医,可有什么法子能助我达成心愿?
“一个月?”学府令蹙了蹙眉,“这么短的时间,莫说是老夫,就算是晏公子怕都有些费事,一来,你没有什么重大功绩,二来,若药仙的死真与宫里的娘娘有关,你的身份便是万万不能暴露的,否则很容易引来杀身之祸。但如此一来,你以一个普通学子的身份,在一个月内被举荐为太医,只怕难以令陛下信服。”
舒雨微偏头看了他一眼,对视片刻,她再次回过头,提笔写道:所以大人的意思是,我需要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功绩,如此才能让陛下对我放心,是吗?
学府令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舒雨微不禁沉思起来。然而还不等她想到主意,就听一旁的学府令,突然出声道:“过几日是中秋,陛下应该会设家宴,皇后娘娘出身晏家,届时晏公子也定然会受邀出席,你若能博得晏公子的同意,让他带你入宫,以你的本事,制造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应该不难。”
舒雨微自是听懂他话外之音,但她却不打算采纳这个建议。倒不是她下不去手害人,这蒋淑妃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要是下毒的话就直接下给她了,这样一来也不会有愧疚。只是晏谪江之前跟她提过此事,也确实是要带着她去出席的,只是并不是以舍予的身份,是以晏谪江侧室的身份。
她沾了沾墨汁,正准备提笔回绝时,屋门突然被人打开,方才离开的那位少年再次跑了回来,手里正拎着那两株草,只是已然干枯。
“东西就在这。”他快步走到两人面前,像是急于证明舒雨微是错的一般,慌忙将草药递到了自家父亲的手边,说道:“您看看,这到底是苦芨花,还是甘芨花。”
学府令眯着眼瞅了瞅,单凭肉眼果真是看不出任何端倪。他于是拿起其中一株,掰下一瓣叶子,含在嘴中,细细品尝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