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雨微悄然开启系统,只凭一眼,便明白皇后已是病入膏肓,很难痊愈。
小宫女大抵也是看出皇后支撑不住,连忙对众人说道:“皇后娘娘近日身体不适,今日怕是不能继续与各位闲谈。各位大人、夫人、小姐,请先去住处休息吧,待娘娘身体好些了,自然会再次传唤。”
她说着,已慌慌扶起凤椅上的女子,搀扶着她朝寝屋走去,神色忧虑。
众人纷纷行礼告退,也未敢多加逗留。
舒雨微跟晏谪江被安排到了同一间偏屋,这里较为素雅,或者应该说皇后的整个寝宫都十分素净,令人实在很难想象到,住在这的,是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
舒雨微一进门,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长长地舒出口气,毕竟方才在皇后面前,实在太过压抑,当真是半点错漏都不敢出现。
晏谪江挥手示意要进来服侍的宫女离开,随后将门轻缓地关上,才缓步朝桌边走去。
舒雨微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瞄向他,想看看他这会儿是个什么心情,然而还没研究明白,晏谪江突然抬起眼,与她来了个对视。
偷看被抓了个正着,舒雨微登时坐起身子,假咳了一下缓解尴尬。她道:“小少爷……我感觉皇后娘娘的身体,是不是太过虚弱,你要不要找个时间给娘娘看看?”
晏谪江轻瞟了她一眼,并不放在心上:“皇后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小少爷,话不能这么说……”
也不知道他这是心里就这么认为了,还是故意跟舒雨微对着干,毕竟这几日沏茶的时候,他可没少整她。
舒雨微揉了揉鼻子,有些不自在:“那……就像小少爷以前说的,晏家的荣辱跟小少爷也是有关系的,娘娘倒台,晏家最大的靠山就没了,那小少爷势必也会受到牵连,对不对?”
晏谪江转了一下手边的茶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同她问道:“小东西,你知不知道我如今多大了?皇后的死,还能影响我几年?还是说……”
他突然凑近去看舒雨微,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低微:“你愿意用你的命来救我?”
舒雨微手一抖,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他果然这个时候就知道怎么能完全医好溯病!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他他,他就是有预谋的!
晏谪江瞧见她的动作,狭长的睫毛微微一颤,他轻笑一声,坐直了身子,将目光收了回去。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用你的心脏入药是没用的。”
他说罢,从凳子上站起身,缓步朝床榻走去,头也不回。
舒雨微还未从惊慌中缓过神来。
毕竟从前她怎么想也都只是猜测,如今证实了晏谪江确实知道怎么医治溯病,她自然怕得要死。若这天命之人如原书一般,只是忆兰一人便罢了,偏偏这种特殊体质还被她给携带上了,这叫她怎么不怕?
不过,听他这意思,估计是也知道用心脏入药需要天命之人心甘情愿,他大概是看出自己的慌乱,知道没戏,所以这么说。
拍了拍脸颊,舒雨微又晃了晃脑袋,才勉强从方才的慌张中恢复过来。
两人后来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晚间,皇帝设宴请众人前去时,晏谪江才勉强跟她说了句话,让他随同自己前往。除此之外,也是半分多余的话也没说。
两人跟着小太监的步伐,一直来到设宴的宫殿,那儿比起皇后的寝宫,当真是天差地别。金碧辉煌、渊涓蠖濩,用世间一切华贵的事物来形容都不足为过。
皇帝还未到来,只是两侧的朝臣与王公贵族先行入座。
常承泽正巧坐在她与晏谪江的对面,双方相视一笑,也没有多余的什么话。不远处是晏长宁与宣德王,两人就坐于较高的位子,一个比一个坐的端正。只是,他们看着并不恩爱,更多的是一种相敬如宾,做做表面功夫。
舒雨微的眼睛四处乱转,想看看还有没有自己认识的人,完全不似一旁的晏谪江,靠在椅子上优哉游哉,对这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皇帝后宫的妃子并不多。坐在左侧最高位的应当就是淑妃蒋氏。
对于这次宴席作者在书中有粗略的提过,蒋家似乎也受邀在列,只不过仅有蒋大人一人,并不似晏家这般能举家前来。
“看什么呢?”
身旁清凛的声音突然溜入舒雨微的耳中,她“啊”了一声,转过头去看晏谪江,眨巴着一双圆眼,出声道:“也没什么,就随便看看,看看有没有我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