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大人。”领头嬷嬷手里捻着一块绣帕,朝她甩了甩,道:“您今日可别多管闲事儿了,这小蹄子盗窃宫中财物,要是不打死她的话,我们这一伙里的人都承担不起的啊!”
舒雨微神色冷然:“你说她盗窃宫中财物,那东西呢?”
领头嬷嬷抬了抬手,给身旁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道:“拿出来给大人看看。”
小宫女很快上前来,手里还捧着一个布包,一打开,里面就是她昨日给小染的那些药和银两。
“贤妃娘娘前些日子丢了首饰,结果今日就从她屋里搜出这些银子来,大人您说说,她一个下贱的粗使婢女,哪来这么多银子?肯定就是窃取了贤妃娘娘的首饰拿出去变卖了,才有的这好些银子。”
舒雨微道:“这些都是我昨日给她的。”
“大人哟!”那领头嬷嬷摇了摇头,一脸无奈:“您可别再想方设法地包庇她了。倒不是奴婢瞧不起您,您这刚入宫还没几日,连俸禄都没领上,哪来这么多的银子给她?奴婢可不信,您愿意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拿出自己的积蓄。”
舒雨微嗤笑一声,一时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反驳她的话。
“我……”
“再说了,就算您真的能拿出来,又怎么证明这些银子就是您给的?”嬷嬷叹了口气,又朝她甩了甩绣帕,“大人啊,依奴婢看,您实在犯不着为了她去得罪贤妃娘娘,划不来。”
“我若是能给你双倍的银子……不,十倍的银子,是不是就能证明,她的这些银子,全都是我给的。”
“十倍?”那嬷嬷笑了一声,用绣帕捂着脸,像是在极力掩藏自己笑声中的讽意。
舒雨微 微微抬了抬下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十倍银子算什么?”
她愣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直到那人走过来,与她并肩而站,她偏头看去,才确定确实是他。
“我给你一千两银子,你自己动手扇自己的嘴一千下,算是你冒犯她的赔礼。”
晏谪江穿了一身白色,没有任何的绣花,简单素雅,却依旧盖不住他身上的贵气与儒雅。
舒雨微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太医服,也是一身素白,只是领口都用了灰色长条封口。她忽然莫名觉得,和晏谪江穿的衣裳有点像。
她于是又偏头看了看他的衣裳,结果却发现他腰间还别着一个玉佩和一个香囊,香囊是粉色的,看着十分眼熟。舒雨微定睛一看,发现果然就是她缝制的那个。
宫里的人不能轻易出宫,晏谪江作为大臣子也不能随意出入后宫,所以领头的那嬷嬷并不认得他。上下打量了晏谪江一番,领头嬷嬷不悦道:“你是谁啊,口气这么大?”
晏谪江随手拽下腰间的玉佩,扔给那嬷嬷。
大概是上头刻了什么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那嬷嬷一看到东西,脸色“唰”的惨白起来,然而真正令她后脊发凉的,是晏谪江声音里带着点点笑意,明明听着散漫,可对上他的那种脸,又不禁叫人毛骨悚然。
“你是自己动手扇呢,还是要我动手?”
那嬷嬷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双手捧着那枚玉佩,慌里慌张地回他:“是……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对晏大人无礼,奴婢有罪,还……还请晏大人恕罪,饶奴婢一条贱命……”
“恕罪?”晏谪江走到她面前,收回自己的玉佩,丢给了身后的舒雨微,声音里仍带着点点笑:“也不是不可以,可你想让我恕罪,就得让我开心才行。”
那嬷嬷身子一颤,显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大人……大人想奴婢做什么?”
“不是想要你做什么。”晏谪江的手藏到了袖中,声音懒洋洋的:“是看我想做什么。”
他说着,藏在袖中的那只手突然探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划过面前人的脸颊,不过一瞬,他的手便停留在了自己的眼前,手里还握着一把极其锋利的短匕首。
“啊啊啊啊啊!!!”
伤痕自右耳侧沿着鼻梁,一直划到左耳侧,鲜血从嬷嬷的脸上流,一滴又一滴,接连不断的落在地上,不过须臾,便已是满脸血痕,令人害怕。
还不等周围的人惊慌,晏谪江下一步的动作就已经落下。
他趁着嬷嬷大喊的时候,将匕首狠狠的刺向了她舌头的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