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倒无所谓,我本就欠娘娘一条命,可娘娘那样好的人……实在不应该在这宫里受尽折磨,她应该如你风筝上的沙鸥一样,是自由灿烂的,所以,我想……”
“不行!”
他话还未说完,舒雨微就直接出言打断。
虽然他这个提议对于皇后而言,确实是最好的归宿,但是皇后假死离开宫里,对于晏家而言和真死了有什么区别?她固然希望皇后平安喜乐,可她也有私心,她想要晏谪江有一个好的结局,也想要尽快完成任务回去,她又不是圣人,为了入宫做了那么多努力,又在入宫后花了那么多心思,难道就要因为这样功亏一篑吗?
“让皇后娘娘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有千万种办法,这种是最不可取的!”
她直言拒绝,想要尽力拉回徐御医这种危险的想法:“这种事情一旦被发现,牵扯的人可不止你与皇后,你的家人,皇后的家人都要遭殃,这绝不是娘娘想要看的!”
“不会有问题的。”徐御医的目光极为坚定:“清容给了我一种假死药,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绝对不会被发现,我的家人不在京城,至于娘娘的家人……”
徐御医皱了皱眉头,话音里带着隐隐的不满:“晏家的人从来只当娘娘是稳固地位的工具,凭什么娘娘就要为了他们一忍再忍?舒雨微,我知道你是为了晏谪江,你害怕他出事,但是我跟你保证,这件事情绝对不会牵扯到晏家。”
“不行!”舒雨微有些着急:“你和皇后同一天死,你让皇上怎么想?”
“那就让皇后走。”
徐御医神情严肃,半点也不犹豫:“若皇后走后,陛下没有杀我,一年以后,我就辞官去找皇后。”
疯了疯了,这人绝对是疯了!
舒雨微倒吸一口冷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整理清楚思路后,她才又道:“徐大人,你不会真的对皇后娘娘……有别的心思吧?”
徐御医一愣,转而又咬牙道:“是,可这又如何呢?”
“啪!”舒雨微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脑门上。
她真是服了。
徐御医执意如此,任凭她如何阻拦也无济于事,甚至他今晚就要到皇后宫里去商议此事。
从他这边没办法说通,舒雨微只好从皇后那边儿下手。
她于是立刻回了趟晏府,让若歆转告晏谪江,她今晚可能要晚归,甚至有可能不归,让他不要担心自己。
若歆闻言,本想要跟她一同前去,舒雨微只好简明扼要的跟她说清事情的情况,遂再度离开了晏府,朝宫里去。
晚间的时候,徐御医换了身黑色的夜行衣,从院落的后门出去,凭借着他对宫里地形和侍卫排布的了解,一路无碍的来到皇后寝宫。
舒雨微也是一身夜行服,一路尾随。
皇后仁慈,向来不让下人守夜,这个点她宫里的下人应该都已经睡了,但皇后的寝殿却还亮着灯,不知为何还没有就寝。
但徐御医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只想说服皇后离开,便直接从窗户翻了进去。
屋里,贤妃和皇后两人正在手谈,两人玩得分外愉悦,突然见到一蒙面男子,惊得皇后正要出声喊人护驾,徐御医却已扯下了脸上的面罩,低声跟皇后说道:“娘娘别怕,是微臣。”
贤妃见他这样,不由得捂嘴嗤笑一声,“徐大人怎么这幅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小毛贼。”
他们正说笑着,窗户外又跳进来一人,这回可算是把徐御医也给吓了一跳。
趁着几人还没喊出声,舒雨微也连忙扯下自己脸上的面罩,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娘娘别怕,是我。”
贤妃再也忍不住,掩面大笑出声。
“你们两个这是要做什么啊?太医院的一把手和二把手,深夜跑到皇后寝宫,这若是传到淑妃那个老女人的耳朵里,非得闹场大事。”
徐御医顾不得太多,他快步走到皇后面前,从衣襟中取出一包药,递到了皇后面前。
“娘娘,您不应该在这深宫里待着。”徐御医神情恳切,目光中流露出的心疼,再也无法掩饰他心中的爱慕,“您为晏家做的已经够多的了,您也应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舒雨微扯了扯他的袖子,又看了眼贤妃,示意他这屋里还有别人,让他不要乱说话。
贤妃不傻,自然也能看懂她的眼神,无奈地摇头笑了笑,她出声道:“舍太医,你对本宫的误解似乎很大。”
都这个时候了,舒雨微宁愿破罐子破摔,也好过让贤妃知道这件事情,拿它到皇帝面前大做文章的好。
她看向贤妃,只是目光并不怎么友好:“贤妃娘娘当年那般针对皇后娘娘,如今怎么突然转了性,肯日日来陪伴皇后娘娘?如果微臣没猜错的话,娘娘是因为淑妃夺了您的宠爱,所以您才想要来拉拢皇后娘娘,去对付淑妃吧?”
“哈哈哈!”贤妃这回笑得连嘴都不遮了。
“若是本宫还想要争宠,哪能轮得到她蒋淑妃宠冠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