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雨微歪头看他,理所当然道:“当然是靠小少爷了。”
晏谪江看着她,一言不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就得小少爷派人在京城好好查一查,看看还有哪些地方有这种花。毕竟,让这东西在京中盛行可不是好事,虽然清容让他们下的剂量应该不多,但难保有人不会一次食用多量,长此以往,要出大事。”
晏谪江垂眼看向她放在桌上的那朵罂粟,接道:“顺带,再鼓动这些人来作证是么?”
“对!”舒雨微打了个响指,越说越雀跃:“这次,就纯属是清容自己给自己挖坑了。说实在的,要不是为了吃这趟梅花饼,我还真不一定能察觉到她的所作所为,果然恶人自有天收。”
晏谪江轻笑:“你就不怕,她这又是给你设的坑?”
“不会。”舒雨微十分肯定,但也没跟他解释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她想做梅花饼的念头是来源于晏谪江,跟清容无关,今天除非是晏谪江跟清容有勾结要害她,否则这种可能几乎为零。
“不说这个了。”晏谪江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个点心上,他道:“你说要给我做的梅花饼,准备什么时候做?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你这会刚睡起来,精神得很,不如这会就去吧。”
“啊这……”
舒雨微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她原本是打算明天就去学,争取早日学会,了了自己这个承诺,却不想晏谪江竟然向她一步说起。
“我……”
“你不会想说,你还不会做吧?”晏谪江挑挑眉,道:“我记得某人之前是信誓旦旦的跟我说,她会做一种特别的梅花饼。”
舒雨微强扯出一抹笑意,嘴硬道:“我当然会了。”
自己扯的谎,怎么也得自己圆回去。
晏谪江看出她的窘境,眼底划过几分打趣的笑,他站起身,命下人把桌上的饭菜全都撤走,而后悠悠道:“不过今日我有些困了,这样吧,明日早起,你就做了梅花饼来给我当早膳吧。”
虽然时间不是很宽裕,但好歹也是拖延了一会。舒雨微嘿嘿一笑,连忙迎着道:“那我服侍小少爷更衣就寝吧。”
“嗯?”他转过头,单挑眉看着她,道:“怎么不像今日在酥饼铺时那样唤我?”
舒雨微眨了眨眼,暗暗寻思了一下,小声试探道:“官人?”
“嗯,娘子。”
舒雨微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微微滚烫,她揉了揉鼻子,轻咳了两声,道:“还……还是叫小少爷吧,怪不习惯的。”
“我没觉得你今日在外头唤得时候有什么不习惯的。”晏谪江转过身,伸手拽住了她的衿带,用力将她拉了过来,“多喊两声。”
舒雨微心里的那股叛逆劲儿上来了,偏偏就想跟他对着干,于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我不。”
“你不叫,我就不帮你这个忙。”
???
晏谪江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她本以为晏谪江会说,你不叫我就掐死你,或者扔地牢什么的,毕竟这才是他用的正常话术。舒雨微连回怼的措辞都想好了,就是没想到他换了台词。
算了,她暗自扶额,反正喊两声也不会少块肉,喊就喊吧。
但她着实没想到晏谪江让她一直喊道他睡着。
舒雨微站在床边,伸手探了探晏谪江的鼻息,确定他的呼吸已经平稳,安然入睡后,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屋子。
她跑到主厨休息的地方,二话不说,拽起他就让她去教自己梅花饼。
死马当活马医吧,这个点了,包记酥饼铺那边肯定是关门睡觉了,她想在一夜之间学会做梅花饼,只能靠府上的厨子了,管它学得好不好,能做出来再说。
月色入户,府上一片漆黑,唯有膳房还带着点点火光,与众不同。
晏谪江坐在膳房外的树枝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窗户前的那抹身影忙来忙去。直到有人从底下一跃跃到他身旁,附在他的耳朵上说了几句话,他才收回脸上闲散的神情,从树上下去,随意地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抬步朝另一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