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后者的可能几乎为零,因为没有人会上赶着找死,如果被清容知道他们几人是在这几个狱卒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清容一定会杀了这些狱卒。
所以,只要这几个狱卒稍微动点脑子,就不会往出说。
正是因此,他们也才得以顺利的离开京城,未受阻拦。
出了京城以后,天色也已经入了夜。看着身后的城门,舒雨微的心算是完全放了下来,她偏过头看向身旁的晏谪江,这才出声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郝将军当日不是出卖你了吗?那今日又为何这样做……”
晏谪江带着几人又朝着之前藏身的那个山洞走去,他边走边同舒雨微道:“因为被俘虏,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啊?”舒雨微茫然,脑子里飞速闪过各种可能,心口猛地一沉,她回头看了看一直跟在身后的三人,小心翼翼地趴在晏谪江的耳边问道:“不会常承潇要杀了常承泽,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项吧?”
常承泽死了,晏谪江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称帝,毕竟除了常承泽以外,皇帝其他的几个儿子根本都是烂泥扶不上墙,他若是在除掉常承潇以后登基称帝,再将常承泽的死因大白于天下,如此一来,他就是替天行道的正人君子,他上位,就会收获一部分民众的支持。
“当然不是。”他淡笑一声,道:“我不杀他也能上位,可我若是设计害死他,就算你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对我多多少少会有不满,这不是我要的。”
舒雨微道:“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晏谪江回道:“我事先确实不知道常承潇还活着的消息,所以他杀了常承泽也不在我的预料中,之所以我说,被他俘虏是计划中的一环,也是在我知道常承潇杀了常承泽的当天临时与郝将军商议的。”
舒雨微眨了眨眼睛,还是不懂他这么做的用意。
“因为只有我被俘虏,常承潇和清容才能降低警惕,我在京外的势力才有时间梳整,以此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舒雨微若有所思,抓着他的手越过树干,低语道:“所以郝家反水也是你的计策?”
“嗯。”晏谪江道:“你们都被叫去见常承潇的那段时间,看守的狱卒开了锁进来在我脸上动手,而郝将军安排的人也是在这个时候假装路过,又找借口趁机进来给我丢了纸条。纸条是郝将军写给我的话,他原本是打算等我的人都整装待发之后再想办法带我出去,没想到你会先他一步动手。”
舒雨微点点头,算是明白为何晏谪江对被打一事根本不生气。
她又问:“但是我想不通,郝家为什么会选择帮助你而不是常承潇?若是他真的帮常承潇除掉了你,那她女儿的皇后之位也就稳妥了,我想,换做谁应该都会选则帮常承潇吧?”
“确实。”晏谪江附和了她一句,转而便道:“但是郝云云看上了我。”
“什么???”舒雨微愣在原地,连路都不走了,直勾勾地盯着晏谪江,“你认真的?”
晏谪江回过头看她,终是没忍住笑出声来,他道:“逗你玩的。是因为郝将军觉得,跟着我更有胜算,况且他们背叛过常承潇一次,即便这次帮了常承潇,但也很难保证他日后不会报复。”
舒雨微白了他一眼,甩开晏谪江的手,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然而不过须臾,她的手腕就被人抓住,晏谪江强行拽她过来面对自己,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你这是怎么了?”
“我好的很啊?”舒雨微嘴硬不承认,还继续狡辩道:“就是突然觉得你聒噪得很,所以想自己先走。”
晏谪江嘴角微扬,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话,任由舒雨微甩开他的手气鼓鼓地向前走去,再没上前阻拦。
几人行了许久才终于到地方,舒雨微原本以为晏谪江是想让他们在这过夜,明日再启程。然而晏谪江并非如此打算,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摸索着打开山洞,而是选择绕过离他们最近的一座小矮山,来到两处矮山的交界处,随后竟从那儿牵出一辆马车来。
他骑在马背上,牵着缰绳,举止明明十分随意,却在月光的照映下有些意气风发。
他背对着月亮,明明连光线都不能照在他脸上,可他那张妖孽的脸却在这种逆光的黯淡中愈发好看。
“走吧,去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