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氏眉眼微动。
月殊又道,“母亲还是先更衣吧,父亲还在刘府等着呢。”
申氏顺势起身,拍了拍月殊手臂,“瞧我,这一大家子事都指着我一人,真真是忙昏了头,还好有你帮衬。”
申氏进了内房,头也不回地逐客,“珍珠,送送姨娘。”
夏姨娘并不立即走,月殊坦然站着任由她打量。
“昨夜委屈你了,”夏姨娘故意停顿了一下,月殊果然羞怯低下头,“这男人呐,人前人后都是不一样的,不能什么都由着他,你得让他心疼你。”
月殊余光瞟到珍珠,忙抽回手,夏娇不过是一个姨娘,还在夫人房里,说话行事就这样大胆。
她可不想被她连累,丧失了好不容易建立的丁点好感。
夏姨娘见她畏畏缩缩,更加堆满了笑意。
月殊却退开更远,“三少爷对月殊很好,伺候三少爷,不觉得委屈。”
——
申氏换好衣服出来时,夏姨娘已经走了。
婆媳俩出了门,马车直接停到刘府门前。
和明堂果然早就到了,看到申氏姗姗来迟,指了指日头,不悦呵责道:“你瞧瞧都什么时辰了,昨夜我怎么交代你的,你全然不记在心上是不是!”
申氏又是愤怒又是委屈,脸色红白交替,捏着帕子的手都颤抖了。
月殊上前,福身行礼。
“父亲误会了,母亲是忙着安置太子殿下赏赐,这才来迟。”
“太子殿下赏赐?怎么回事?”和明堂明显缓和了面色,还隐约露出几分期待。
“回父亲,昨日秋猎,四少爷拔得头筹,太子殿下赏了一张白狐皮。”
这事和明堂早便知道,脱口道,“她不是挺喜欢吗?怎么会送……”话到一半,感觉漏了嘴,忙停住窥了眼申氏脸色。
申氏哪里还不明白,立即接嘴,“老爷也知她没那么好心,亏我欢天喜地接过来,那皮子还不够做个抹额。”
月殊满脸急色阻拦,“母亲,沾着血,不适合做抹额的。”
和明堂面子有些挂不住,笑里带着几分讨好,捏住申氏手哄着,“你向来不缺这些东西的,不喜欢,丢到一边就是。”
“丢一边?侯爷说得轻巧!”申氏一把拍落他的手。
“太子殿下赏赐,可不得焚香沐浴,捧到祠堂供起来,让祖宗先人们都瞧瞧,侯爷得了多了不得的无上荣光。”申氏气急,一口一个侯爷,连夫君也不唤了。
和明堂板起脸,“越说越过分了,有你这么埋汰人的吗?”
语带揶揄,不敢真正生气。
他还要跟申氏一起进刘府吊唁。
贵生小跑出来,“侯爷,可以进去了。”
和明堂点点头,贵生又小声提醒,“青大人也在。”
和明堂与申氏互看一眼,都正了正神色,露出几分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