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歌戴着彩绘面具,黑红的恶神脸,张牙舞爪,猛然看去叫人心颤,不敢再细看第二眼。
她身姿本就高挑,此时又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看着底下纷乱。
底下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纠缠的人也怯怯松开手,女人忙爬到师歌脚下。
一只枯瘦的手攀上来,女人仰起那张黑黄的脸哭求,“贵人,贵人,救救我!”
师歌低头去看那只手,它正紧紧揪住师歌衣摆处。
那是怎样惨烈的一只手啊。
一道道干裂的口子,皮肤皲裂起皱,裂纹里满是焦黑脏污。
师歌心中怜悯她的苦痛,却没没有扶她。
再次环视那群打量她的村民,声音冷冽,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一个婆子目光闪烁,也不敢上前,躲在男人们身后露出小半张脸,冲女人挥手。
“翠花婶,还不快放开贵人,冲撞了贵人,你家这香火更加无望了。”
翠花婶被她这般一警告,当即松开了手,悻悻回头看向村民。
一个面容白净的男人从旁边拐角冲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个红盘子。
他赔着笑脸,不断从里边掏出花生大枣塞给近旁村民。
村民们接过,让至一旁。
男人走到师歌面前,女人正在他身旁哭泣,正眼都没给一个,只抓着一把花生高举起来。
“贵人,沾沾喜气,沾沾喜气。”
师歌看了眼依旧小心翼翼低声啜泣的女人和孩子,冷冰冰问道,“喜从何来?”
森海配着剑,而师歌,显然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马车华丽,让这群乡野村民不觉发怵。
月殊没想到师歌还是个惩恶扬善的热心肠,靠在车厢边饶有兴致地看戏。
男人举得手发酸,师歌没有丝毫要接花生的意思,他讪笑着缩回手。
为了掩饰尴尬,他伸手去揪地上的翠花婶,骂道,“死婆娘,还不赶紧带着这个赔钱货起来,丢人玩意儿!”
森海立即上前,剑横在男人和翠花婶之间,“放开她,让她自己说。”
他家这位师父,平生最看不惯女人被欺负。
看来今日这闲事,她是要管定了。
男人轻轻推开森海的剑,笑得谄媚。
“贵人们误会了,我们在闹着玩呢!”
说完就伸手去揽跟前的女人,女人看到他的手,吓得一抖,看样子是被打怕了。
还是原先说话那个婆子,她走上前推了推男人,使着眼色,“还不快将你家的拉回去。”
翠花直往马车旁躲,男人不敢去拉,端着个盆不知所措站在那里。
婆子瞧他这般没有出息,只好解释道,“翠花婶嫁来我们村也有四年了,出嫁这么久,还只生了个丫头,我们都是福生的亲戚朋友,是在帮她们聚喜纳福呢。”
师歌冷笑,“聚喜纳福?怎会哭得如此凄惨,还有这些棍棒,分明是杀人凶器!”
师歌话声冷冽,隔得远的村民感觉不妙,已经趁机偷偷跑掉。
福生缩了缩脖子,他心中有鬼,更加不敢言语。
师歌想到那句,穷山恶水出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