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革委会的人有他们自己人在呢,他一个搞教育的看看就行,就不掺和了。
跟孟今章说了一声就带着孩子走了。
难得孟天冬睡的这么利索,外面也没见再争吵,菖蒲就没出去,坐在火边上趁着亮忙里偷闲的纳鞋底子。
没一会儿外面又闹开了,菖蒲手里的动作停了停,长长的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起来出去看一眼。
她劝架不怎么在行,就怕说错话火上浇油,所以,就还是不去了吧!
等孟今章带着一身寒气进来她手上那只刚刚拿出来的鞋底子刚好纳了有三分之一。
“没事了?”
孟今章坐下来:“怎么可能没事,闹着要离婚呢!”
几个人劝,怎么也劝不好。
黄琴张口闭口都说坐月子的时候老太太没照顾好她,说什么生完第二天就下地给孩子换尿布抱孩子,现在落下了月子病,动不动腰疼。
这阵瘫了等她伺候,想都不要想。
她也不怕老太太死屋子里烂屋子里了,反正这是公家的房子,跟她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陈建安看她油盐不进,两个人又有再吵起来的架势,干脆推着常海林回去:“不管咋说那是你母亲,这会儿已经这样了,你得给收拾了。”两个人光在那吵架了,老太太拉了还在床上没收拾呢!
常海林也知道,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虽然说是母子关系,但是他总觉得男女有别,他没办法近身伺候,但是没有指望了一样也能硬着头皮上。
收拾完了雷邵英把黄琴和俩小孩送回来了,两个人见面就又掐起来。
黄琴张口闭口老太太对她不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翻了出来。
她翻常海林也翻,就问她娘家是怎么把她养大的,是不是拿她当祖宗一样放在供桌上供大的。
他们家早先条件是不好,但是那会儿整个云安甚至整个国家除了地主财主资本家,贫民老百姓也几个家庭条件好的?
他爹死的早,大哥大姐还有弟弟,也早先被杀了的,也有大饥荒的时候被饿死的,就剩下他跟他娘相依为命。
所以他才会削尖了脑袋的去钻营,十六岁混进了民兵营,后来又进厂进了保卫科,然后一点点的往上爬。
二十三那年通过人介绍认识的黄琴,那会儿他跟他娘俩人的生活条件依旧不是很好,但是他也算是正儿八经的有工作的人,还是好过好些的,起码比起刚认识的时候黄芪他们家的情况要好的多。
黄琴是地区边上东边边的一个小村落的姑娘,家里早先还是雇农,后来成为贫农,别说吃喝,跟他相看的时候衣裳裤子都是借别人的。
那会儿按照风俗,该给扯的布,该给的粮食都给了,还另外给了五块钱,但是黄琴就来了一个人,一根针一根线都没带过来。
大字不识一个,还是后来常海林想法给弄进去的扫盲班学了一年多,然后在厂里给谋了个打扫卫生的活。
再后来折腾了很久总算是折腾去了车站。
可以说黄琴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他常海林给的。
咋了,还当自己是资本家的大小姐,还当自己是封建社会的阔太太,全家人都得拿她当祖宗一样供着?
饭做好了端手上还不行,还得帮她嚼碎了咽下去,消化了再拉出来?
可惜了,有那吃屎的心却没那吃屎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