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彩英指了指前面的大路:“我们沿着这条大路往上走,再走不远就看不到人家了。就从开出来的地边上直接上去,去白云山那边。
白云山上有个白云洞,白云洞边上那一片好采药。”
有好些东西她从小就见,但是一直不知道到底叫啥名字有什么用处。
带城里大医院的大夫去看看,说不定人家能认得呢!
菖蒲点了点头,跟在她后面边走边找她说话:“你是哪个生产队的?”
“我是阳沟寺大队下面黄岩岭生产队的,离这边也不远。跟何远名他们生产队就隔了一个不算太高的山头。”
“之前上过学吗?”
黄彩英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这边的女娃儿早先都是不给上学的。”
女人就只有两个用处,一个是传宗接代,一个就是干活。识字做什么?这边没有哪个女人是当家作主,需要去认字,需要去算账的,那都是男人要干的事情。
就连底下生产队的计分员早先都是男的。
也就是前段时间城里来了些人,她们才知道,原来外面那些地方,城里那些地方女娃儿也是能上学能识字的。
但也不是没有人说难听话的,尤其是有些社员连哄带骗的把女知青哄去家里发生了关系的。
背后地里说的真的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说什么城里的女娃儿又能哪门个,念一肚子书又咋样,最后还不是到山卡卡里面来,被山里面大字不识一个的男人给睡了。
“现在上了是吧?我早上看见学校里面有几个女娃儿呢!”
“嗯,现在上了,不过也都是公社附近的,家庭条件好一点的。总体来说还是男娃儿占多数。”
“我听何大夫说你们有三个娃儿,两个男娃,一个女娃?”
“哎,一个还小,才四岁多,大的那个十岁了,老二是个女娃儿,七岁。都在学校里面。”
菖蒲早上起来没看见,去革委会那边说事情的时候几个小孩起来就跑去教室了。
家里多了几个陌生人他们也好奇,但是很少见到面生的人好奇之余又有些害怕。
不然上学也不能这么积极。
“四岁多也能去学校吗?”
黄彩英道:“能,有学前班,没有啥底子的小娃儿都能去,只需要自己准备铅笔本子就行,学前班不要学费。
四岁多他在家也干不了个啥,不如去听课,一般大的娃儿多,坐在一起多少都能学一点。”
老二是个女娃儿,她也给弄去上学了。
“我婆婆妈意见大的很,但是我们不住一起,而且我爹好歹是个队长,她意见再大也不敢在我跟前明说。就三天两头的说要把我们都分出来。因为我们一家子五个人要五份人头粮,但是有工分的只有我跟何远名两个人。
但是我一点都不害怕,我巴不得他们主动分家。这阵粮食都在家里一起吃,我们每个月回去拿一点,每次回去都要看脸色。
分开了想咋样就咋样。
但是我晓得这绝对不可能,谁让何远名是老大呢?除非下面俩个都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