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女得罪了。”
指尖被银针刺破,元珲的全部注意力却在握着他半边手中的微凉触感上,心中五味杂陈。
血滴落入红爵玉上,纹丝不动,闫甄执起花袭人的小手,微微刺破指尖,随着第二滴血落下,红爵玉瞬间散发出耀眼的红光,将一大一小笼罩住。
“呃!”
花袭人只觉脑壳一胀,剧痛袭来,耳边就传来久违的熟悉声音。
“老板!”
“花姐!我是傅清!你听到我说话吗!”
将军!傅清!
花袭人咬牙抵抗脑子里仿佛又被塞了个铁球的剧痛,眨了一下眼,就看到眼前熟悉的场景。
她的房间!她的金条!
“咦哇咦哇!”(感谢天感谢地!)
飘在半空的傅清一脸着急,“老板你在说什么?你,你怎么变成个小屁孩了!”
“袭人!”
闫甄的声音把花袭人拉回现实,眉头紧锁拍着她汗湿的小脸。
元珲除了自腹部升起一股暖流之外,并无其他不适,眉头紧蹙看着脸色煞白的奶娃,显得那颗红痣更加耀目。
“怎么回事?高正,快传太医!”
闫甄也没想到会这样,方寸大乱,随手扯下帷帽,把小小的人儿抱起,脸上是罕见的担忧着急。
“袭人!你怎么了?”
“……咿呀。”
剧痛缓缓消散,花袭人喘了几口大气,虚软抬起手摇了摇,哼唧一声。
外面太监禀报,太医到了。
白胡子太医见太后,陛下神色凝重,不由暗暗好奇这个躺在龙床上的婴儿是何人,谨慎诊脉半晌。
“回太后,陛下,这位小小姐脉象并无大恙,只是一时激动,疲劳过度,好好休息几天就无碍了。”
几人见奶娃的脸蛋确实恢复了红润,齐齐松了口气,心底尚有疑惑。
刚才她好好坐床上,怎么会疲劳过度呢?
而花袭人囧囧暗骂,老鬼,你若把这话传出去,那她应该是历史上第一个在龙床上疲劳过度而死的女人,呃,女娃,这让外人会怎么揣测……
太后念了句阿弥陀佛,脸上带着疼惜,“倒是没料到会如此辛苦袭人,她是为我元国的将来受了这苦啊。”
元珲才把目光从闫甄脸上艰难移开,微微点头,“难为这么一个刚出生的小娃了,朕要好好的封赏,你们。”
闫甄瞥见奶娃眼冒金光,快人一步点住那张小嘴。
“太后,陛下,臣女愚见,此时论赏为之尚早,先看看成效再赏也不迟。”
太后略微思索,点头赞同。
而元珲僵硬扯了扯嘴角,沉默不语,眼里带着一丝黯然。
太后岂有看不到之理,暗叹一声,“闫小姐,太医刚说袭人需要好好休息几天,不好再行车劳顿,就先住在哀家偏殿里吧。”
床上小娃装作虚弱朝她挤眉弄眼,闫甄无奈。
“谨遵太后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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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费岚走进偏殿,见她面带困倦,怀着的奶娃却精神百倍,指手画脚叽里呱啦。
“呃,姑娘,小小姐已经说了快一个时辰的话了,真的不需要请太医来看看吗?”
没等闫甄开口,花袭人连连摆手,指着自己嘴巴又是一通嘀咕。
喵的,舌头撸不直,有口难言……
闫甄无语,抱着小人上塌躺好,轻轻拍着她的屁屁。
空间里,将军傻乎乎挠头,傅清来回飘,听了半天总算是得出一点结论。
“老板你重新投胎了?”
花袭人打了个呵欠,“嗯呐。”
“那我们要等你会说话了才能出来吗?”
“……嗯呐。”
“那还要几个月啊,老板你不知道,那天突然黑下来,你就消失了,我们又出不去,天天叫你也没人应……”
傅清叨叨絮絮中,花袭人枕着美人姑婆的馨香怀抱,沉沉睡去。
……
接下来几天,从太后和皇后的怪异神情,皇帝的欲言又止,加上费岚不时透露的消息,花袭人总算弄明白了缘由。
原来皇帝元珲和闫甄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对小恋人,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元珲另娶他人,荣登高位,闫甄梳起不嫁,潜心修佛。
花袭人坐在太后怀里,眯眼看着皇上皇后肩膀上趴着的两个黑气小儿,血色的红豆眼带着惊恐。
对的,昨天滴血之后,她花袭人又能见鬼了。
撒花~
花袭人瞥了眼远处凑一块瑟瑟发抖的黑影,啧了一声。
讲真,深宫这个地方,怨鬼实在是多。
皇后长得很大气,只是此刻语气有点酸丢丢的。
“闫小姐难得进宫一趟,不多住几天吗?”
闫甄屈膝,平静如水,“谢皇后娘娘关爱,只因家中老父年迈,琐事繁多,臣女不得已要尽快赶回去处理。”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睛一直落在闫甄脸上,太后娘娘暗叹一口气。
“也罢,国师为国事操劳,如今年岁大了,该多多注意身体才是,你是闫家的主心骨,倒不好强留你了。”
“谢太后娘娘体恤。”
该说的话已说完,闫甄抱着奶娃上了马车,徐徐走出宫门,后面跟着三辆豪华的宫廷专用马车。
“你满意了?”
“咿呀!”
花袭人咧着一张小嘴猛点头,兴奋趴在窗台看她的移动金库。
现在人多不好下手,待晚上把东西扔空间里,那就万无一失了!
哇咔咔!
费岚失笑摇头,“姑娘,奴婢是真小看小小姐了,从古至今,估计没人能进国库直接搬宝贝的人吧?”
闫甄无奈拍了拍奶娃的屁屁,“想我闫甄向来朴素无华,临老却养了个十足的小财迷。”
花袭人扭了扭屁屁,趴到小桌上抓起闫甄的墨笔,歪歪扭扭写下一行字。
我的血没用,他们身上有怨胎,不除没孩子。
闫甄扫了眼,淡淡一笑。
“我知道,你外祖父自会处理,带你来滴血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花袭人扁嘴,敢情她只是个骗人的工具,不过幸好无意打开了空间,还赚了三车宝物。
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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