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官道上,一辆宽敞的双驱马车缓缓停在茶摊边上。
花袭人跳下车,见闫甄领着连芳走进茶摊,连忙拉住费岚。
“岚姨,你不是说过,我姑婆婆和当今陛下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少年将军又是谁?”
费岚讶异,还带了点不屑,“我什么时候说过是那个当今陛下?小小姐,你怎么知道将军的?秦夫人跟你说的吗?”
敢情是她自己揣想的剧情……
花袭人摆摆手,“这个不重要了,岚姨,快给我说说嘛,我们现在是去北境找那个将军吗?”
费岚扫了眼连芳在侍候姑娘洗手,牵着花袭人走到马车旁,神色有点悲伤。
“跟姑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是李家二公子李仲,当年所有人都以为姑娘是必定会嫁给李公子的,但后来当今陛下还未登基,看上了姑娘,从中阻挠,最后,李家怕得罪皇子,便派了李公子去北境参军。”
“最后,李公子战死沙场,尸骨无存,姑娘心死,便以红爵玉为借口,终生不嫁……要不是为了等到你,为了老夫人临终前的叮咛,姑娘也早就随李公子去了……”
花袭人蹙眉,原来那个元珲才是罪魁祸首,她还纳闷,闫甄对他的态度有点冷过头了呢……
“这些陈年旧事我也不敢多说,怕惹姑娘伤心,小小姐,这次姑娘出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去北境看看李将军的坟地,顺便也看看外面的世界,此次回去之后,估计就是一辈子了。”
花袭人默然看向棚里低头抿茶的闫甄,心底有些酸楚。
原来这个对所有事都清冷淡然的女人,背后有这么一个悲伤惨烈的故事。
“那岚姨,姑婆婆现在不会……”
费岚摸了摸她的双丫髻,暗叹一声。
“以前我也挺害怕她等到你之后,会撒手而去,但我也看出来,她如今的牵绊是你,有你拖着她,她放不下。”
花袭人深吸了口气,粲然一笑。
“嗯,我明白了。”
……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花袭人把宽敞车厢布置了一番,保证空气流通之余,还能烤火烤地瓜,倒是惬意得很。
正常车马走到北境都需时两个多月,一行人没赶时间,停停走走,游山玩水加吃喝玩乐,一路走的平坦官道,车子进入北境卡达城之时,时间已悄然过去半年。
得亏连芳的精心喂养,一行人脸色红润,比在京都时还圆了几分,除了秀秀。
客栈里,连芳熟练伺候着花袭人换衣裳,边皱着眉头打量旁边的女儿。
“天天也没少给你进补,怎么还是这副干瘦的模样?”
秀秀苦恼挠挠头,她是生魂入体,这副身躯不会有变化,以后怎么解释都是一个大问题。
花袭人嘻嘻一笑,“芳姨,大夫不是说了吗,秀秀体质不同,属于干吃不胖那种,身体好着呢,你就别担心她了,还是担心担心我的牙齿吧。”
见她咧嘴露出一排缺了两颗的小白牙,连芳舒展眉头,忍俊不禁。
“小孩子换牙是常事,小姐别怕,芳姨给你煮莲子粥。”
“嗯,要放多糖!”
闫甄解开披风走过来,戳了戳女娃的脸蛋。
“这个时候还吃这么甜,要不要你剩下的牙齿了,连芳,做清淡点的。”
连芳偷笑,应声退下。
闫甄盘腿坐下,慢条斯理摆弄上面的棋盘,瞥了眼扁嘴的女娃,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过来,把刚才车上的那盘棋下完。”
花袭人挺头大,老成叹了口气爬上软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