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下官有眼无珠,请,请郡主恕罪!”
花袭人冷哼一声,“我可算明白,为何你为官二十余载,还是个七品了,也难为张伯父这些年对梁家的苦心提拔,烂泥扶不上墙,何苦来哉。”
“下去吧!”
梁齐抖着起身,灰不溜秋连忙往外走,而张姨母看向妹妹和外甥女,眼里有愧疚,但也不敢说话,急急跟上丈夫。
“伯父瞧见了?这样的亲家您敢结?别说日后能助您,不把您拉下泥潭就算不错了,我倒是好奇,您这么多年到底替梁家收拾了多少烂摊子,我想,若无梁家拖着,按照伯父的能力,张府的好名声,您如今可不止是个四品官了。”
张同光闭了闭眼,心下懊恼。
郡主说得不错,他看在两家有姻亲,十几年费心提拔,可结果呢,梁齐根本就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呆子,对官场规矩一窍不通,平白给他丢下无数烂摊子,也连累了他丢失了好几次升迁的机会。
“郡主,只是关于兰儿的婚事,你也明白,女儿家若退亲,那,那往后于她本人,于张家,都难逃名声有损的下场,下官实在……”
张慧兰突然站起身朝父母跪下。
“爹娘,女儿不孝,让你们为难了,但是,梁润生鲜廉寡耻,背信弃义,女儿绝不嫁他,若爹爹觉得丢脸,女儿明日就去城外庙庵,剃发为尼!”
“……你胡说什么!”
张夫人泪流满面跟着女儿跪下,“老爷,这几年您不是不知道梁润生的品行,我劝过您多次,为了女儿再考虑考虑,可您重诺,不肯轻易毁约,可如今您看,他梁润生竟然把外头的女人带到我们家来,带到兰儿面前!”
“还恬不知耻,要求兰儿接纳他苟合女人的平妾位份,还要跟兰儿同一天进门,欺人太甚!老爷,为了您的官声,您的名声,就要女儿活生生去死吗!”
“娘!”
张慧兰愕然,潸然泪下,而张同光则是从未见过向来温顺懦弱的妻子如此这般说话,也愣在当场。
余露三人气急败坏站起身,挽着袖子要去打架一般。
“太过分了!不知廉耻!”
“他梁润生是脑子有病吧!他以为他是谁!”
“气死我了!”
花袭人走下主位,扶起母女俩。
“伯父伯母,你们放心,即使慧兰姐退了亲,也不会有损张家清名。”
张同光眼里闪过欣喜,拱手行礼。
“若郡主能解张家之危,下官铭记在心,衔草相报!”
花袭人虚扶一把,冲张慧兰微笑。
“梁家不适合京城,不久之后他们自会离京去其他地方赴任,那婚事也就无可奈何,自然作废了。”
“至于慧兰姐的亲事,我会去求陛下赐婚,当然,夫家人选,你们先挑着,有了合适的,再告诉我。”
张同光一震,满脸欣喜。
若兰儿能得陛下赐婚,往后在京城,在夫家都高人一等,于他张家更是无上的荣耀!
“下官深谢郡主大恩!”
张慧兰愕然,缓缓走到几个好友身边,浑身放松下来,靠着花袭人的肩膀,低低哭出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