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余露的闺房,张慧兰心有余悸捂着胸口。
那是什么样的一张脸,半张脸的黑胡子,一双眼睛像那画上的猛虎,锐利狂野,赤膊的上身汗水淋漓,肌肉纠结叠垒,凶神恶煞,仿佛下一秒就会张口吃下几个人!
“慧兰你怎么了?脸都白了。”
“呃,没事,只是有点饿了……”
余露三两下换了鞋子起身,“是午时了,那咱们去前厅用饭吧。”
慧兰讶异,“前厅不是男人们用饭的地方吗,咱们去不好吧,不然在后院用吧。”
“有什么不好,我一向在前厅跟父兄一起吃饭的,走。”
花袭人扯上还在犹豫的慧兰。
“咱们要去帮余露挑夫君呢,窝在这怎么看,走了。”
“……”
虽是在前厅,但也不像张慧兰所想那般豪放,三人和余夫人在东面厢房,隔壁几个大厢房清晰传来各种粗犷的吵嚷男声。
花袭人趴在门缝边,瞧见家丁丫鬟端着吃食进去,顷刻就端着一堆空碟子出来。
“是真能吃啊……”
余母是个爽朗利索的,笑着安抚有些紧张的张慧兰。
“你别介意啊,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又是武官,难免粗鲁些,我和露儿平日也不喜闷在后院用饭,你若嫌他们吵,我出去吼一嗓子就消停了。”
慧兰连忙摇头,“伯母,我没事的……”
“出来了!余露慧兰快过来看!”
花袭人鬼祟朝两人招手,一个闪身跑了出去,余露随后跟上。
“诶?你们……”慧兰傻眼。
余夫人好笑催她,“快跟去看看吧。”
这小郡主真合她的眼缘,要不是几个儿子都成亲了,她还真想去跟陵阳王爷争上一争。
张慧兰追出去,远远见两人跑得飞快进了前面的假山,连忙提着裙角飞快沿着走廊跑,边慌张左顾右望,唯恐碰到个外男。
“哎哟!”
张慧兰一个转头回来,刹车不及撞上一堵硬墙,人被弹得直接往后仰,眼看要砸到后面的石柱上!
“小心!”
天旋地转,张慧兰被捞住转了个圈,双脚离地扑进一个灼热的怀里,鼻尖满是皂角的味道。
“……姑娘,你好了没?”
失重感导致的晕眩还在,张慧兰呆愣眨眨眼抬起头,那张令她惊惧的大脸放大十倍,就定在她眼前!
“……哇啊!”
张慧兰惊吓,双手用力一推,岂知对方跟座山一样纹丝不动,倒是自己又被弹了出去,历史再次重演。
鲁山皱着浓眉,把再一次捞回来的人摆正放好,后退两步站定。
“……啊!”
假山那边听到声响的花袭人余露跑出来,就见到张慧兰捂着脸跟火烧屁股似的朝她们冲来,那边的大块头一脸懵逼挠头。
“袭人!”
张慧兰扑到两人身边,羞得无地自容,浑身发抖。
余露凶狠瞪着走过来的大块头,“你干什么吓我朋友?”
鲁山无奈挠挠胡子,“没吓她,她快要摔倒,我拉她一把而已。”
“还说没有!你看她都发抖了,我跟爹告状去!”
张慧兰满脸通红低着头,连忙拉住余露,声音都快哭出来了。
“别,别,是,是我不小心,咱,咱们走吧,走吧……”
可怜的娃,都吓结巴了。
三人跑回后院,张慧兰连忙把手泡进水里,死命的搓去那种微湿温热的触感,脸羞得快成关公,对两人的追问一律摇头说没事。
余露摊开手,“瞧吧,我说他吓人你们还不信,不过没事啦,这大块头的优点就是嘴巴紧,人老实,他不会说出去的。”
这边,鲁山回到练武场,刚用了饭,猛汉们三三两两坐着说笑。
男人说笑嘛,荤话是少不了的。
“老张,你快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