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懐听完裴文月的憋屈,才说:
“不如我把母妃的故事告诉你,等听完再由你自己判断,不是非要你原谅,也不是非要你体谅,只是在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故事讲完后,你怎么想那是你自己的事,但你若什么都不知道就一味指责母妃,对你不公平,对她也是。”
从影嬷嬷有些担心,刚想开口阻拦,却被裴懐抬手阻止。
“嬷嬷,父皇不允许说,母妃不允许说,你也百般阻挠,可今时今日,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我皇妹是活生生的人,她既是局中人,难道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吗?那正如她所言,又何必把她带到世上,带入局中?”
裴懐话毕,从影嬷嬷抹了一把眼泪。
“老奴只是怕,陛下那里……”
裴懐无所畏惧,说:
“父皇当然交代过我不能告诉她,他肯定也时常提点你必须守口如瓶吧,不然你岂能这么多年一直安然无恙待在这里伺候?但我既来了,自然已滴水不漏,万不会有消息传入朝晖殿的可能,嬷嬷尽可放心。”
从影嬷嬷终于被裴懐说服,站到裴文月后头,不再置喙。
裴懐朝着伤心的裴文月挑眉。
“我的好妹妹,伤心够了吗?再哭哭啼啼的,就不给你讲故事听了。”
裴文月连忙擦干眼泪,正襟危坐,眨巴着眼看向裴懐。
“我不哭了!”
裴懐不着声色扯了扯嘴角,随即才靠在椅背上缓慢启唇。
“锦妃黎氏,武将世家出身,十余年前入宫选秀,一朝得帝宠,封嫔封妃,诞一子一女,子名枕书,女唤文月。”
说到这里,裴懐斜眼瞥向裴文月。
“昔日皇三子枕书,年幼无知,遭太子所为,不慎溺毕。锦妃痛心,偶又知其貌与先皇后相似,顿觉崩裂,遂与帝长绝,弃女侍佛,断红尘,斩孽缘。”
寥寥数语,叫裴文月瞠目结舌。
“这样的故事,妹妹喜欢吗?”
裴懐接过王元弋递过来的一杯水,一饮而尽。
“怎么样,皇兄我讲得不错吧?”
裴文月却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她握紧椅柄,咬紧牙关。
裴懐十指交叉放在面前,“怎么说,你要原谅,体谅,还是……?”
“怎么会这样……太子……父皇……为什么?!”
裴文月突然接收这荒唐的真相,残忍又真实,她无法立刻回答裴懐。
裴懐顺势说:
“母妃让我给你带话,我顺便来和你‘相认’,这是其一;
其二,事到如今,以后你要知道,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母妃待我不薄,肯认我为子,又愿意尽力相助我在宫中站稳脚跟,我自然也会遂了母妃的意愿,对你这个‘妹妹’多多照拂。
但我希望,你知道这一切后,是真心想要与我站在一起。”
有了裴文月这个助力,他在这深宫里将会更加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