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是连绵阴雨,冷色调的霓虹灯透过朦胧烟雨落上阮声的侧脸,为那张雕塑般轮廓鲜明的脸庞添了几分阴郁颓靡,但看向窗外的墨瞳却愉悦不已。
“早就到啦,正要登机呢。”将抛起的金币攥在手心,他听到电话那端传来浅茶软糯娇俏的声音,伴随着候机楼里嘈杂的人声与机械的电子音。
“几点到首都?我去接你。”身后敞着的房门被人敲响,阮声眸光锐利地抬眸看去,敲门的人抱着档案袋,对上他的眼神,连忙慌里慌张地退了出去。
“不出意外,九点。”浅茶笑盈盈地回答着,“那我可以请求滴滴一杯草莓啵啵茶嘛?全宇宙最好的声声~”
“冲你这句话,再给你滴滴一顿爱心夜宵。”阮声的声音满含笑意,指尖不自觉摩挲着手中的金币。
“想吃什么?我提前准备。”
“想吃火锅!”电话那头,浅茶语气明显更雀跃了几分,忽而又犹豫,思索道:“不过外面在下雨欸,我们不如去超市买食材,回家自己煮火锅好了。”
“好,听你的。”
听着自家小青梅甜甜的蜜糖音,阮声心底一片柔软,眸光也愈发柔和。“那你先登机,等到了给我发消息。”
“好呀。”浅茶中止了通话。
敲门声再次响起。
“阮少……”小胡子男人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口,语气谄媚地赔着笑。“这是您要的十多年前海城旧街巷一带居民房的搬迁资料,您看我是给您放桌上还是……”
“放着吧。”阮声微抬下颌,漫不经心地将金色硬币扣在桌面。
眸光随意一瞥,他哼笑道:“怎么,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这么怕我。”
“您误会了。”小胡子男人忙恭敬地将资料放在桌上,圆滑道:“阮少如此气质卓越、平易近人,我怎么会怕您呢。”
“哦~不是怕我。”阮声坐在黑色皮椅上,双腿随意交叠,他将字里行间的语调故意拖得很长,抬手拿过桌上的资料,慢悠悠地翻阅着,仿佛随口一提道:“那就是……心里有鬼。”
闻言,小胡子男人的小腿哆嗦了下。
“虽然这话听着很像是在开玩笑。”首都的天气闷热潮湿,阮声微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松开了一颗衣领纽扣。
头顶耀眼的灯光趁势贴上他修长纤细的脖颈,皮肤在此刻被调和成一种近乎透明的白,甚至能够看到藏在下面的并不分明的血管。
阮声半眯起眼睛,犹如一只蛰伏在草丛中等待捕猎的毒蛇,轻笑道:“想去本国喂鲨鱼吗?”
小胡子男人腿一抖,跌坐在了地上。
“阮、阮少,当年的那件事真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啊!”他狼狈爬起,扑到阮声办公桌前。
“那个女人她是自愿出来卖的,她找到我,说自己还带着个4岁大的孩子,求我给她个住的地方,给她介绍点生意……我看她哭得可怜,就把旧街巷的那间房子分给她了,我、我也不知道后来她骗到拆迁款就会把孩子二次遗弃啊!”
“照你这么说,是对她恶意殴打自己的孩子的事情也一概不知了?”阮声翻阅资料的指尖微顿,紧攥的指节泛起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