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考场,天色已然擦黑。
几日的磋磨,白寒固然身体康健,也有些经受不住。
身体因为多日的蜷缩酸麻不已,脑袋因为连着几日的用脑过度、休息不足以及受寒而有些晕眩。
不过她这样还算是好的。
与她一同出来的考生,不少一出门,就直接被家里的来的侍女或背或抬或扛地送去车上,紧赶慢赶地回家。
更有不少上了岁数或者原本身体就不好的,在考场就感染了风寒,昏昏沉沉几日,如今是被担架直接送出来的。此等光景,想必是科举无望了。
瞧着别人都有家人护送,白寒心里不可避免地有些淡淡的失落。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阿九在家怎么样了。
若不是阿九怀孕,真该带着阿九一起来考试的。
若是阿九也在,一定早早地就备好车马前来接应她,还会贴心地为她准备好茶饭热水,悉心地照顾着她休息。
而如今她一人在外,无亲无伴,也无人说句体己话,孤身一人的滋味,实在是让人难受。
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冰凉凉的冷气充盈肺部,白寒一激灵,只觉得一扫污浊之气,天地之间,净是萧然正气。
“白贵人,小的来接您了。”
白寒扭头,见是客栈的侍从。
这便是这客栈的好处,孤身一人的考生,都会派人前去接应。
毕竟,莫欺少年穷。
谁能说得清楚,哪个将来会飞黄腾达呢?
如今多加亲厚,小心服侍,也能为以后讨个好彩头。
“辛苦你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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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白寒迫不及待地叫了热水,脱下穿了五天已经酸臭的长袍。
泡进热水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发出了舒适的喟叹。
微微发烫的水流,熨烫得人只觉得骨头缝中的寒意和酸痛都慢慢消退。
店家贴心,准备的浴桶中放了些驱寒的药材,还给准备了滚烫的姜糖水,好及时补充体力。
白寒也不矫情,将热乎乎的姜糖水一口口喝完,蜷缩在微烫的水中,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阿九....”
白寒喃喃着,不停地在心里描摹着阿九的音容笑貌,小腹还有些微微的发胀发热。
昏昏欲睡中,担心睡死在浴桶中,白寒强撑着起身,略微擦拭干净身子便睡死在床铺上。
屋子里点着炉火,温暖如春,白寒如同一只睡死的猪,此刻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怕是也叫不醒她。
熟睡期间,店家小二还派人来送了一次饭,敲门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想到怕是在睡觉,便端着食盒先行离开了。
“哎呦,年年都是如此,这考试啊,可真是个体力活儿。”
累狠了的人,还是得睡饱了才能吃饭。
这位客官也是个少见的爱干净的人,换了别人一回来应该直接一头扎进被子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