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当隐形人的谢青浅,心底一惊,被江淮然凛冽地气势吓得心跳如鼓。
她攥紧了手中神符,尽力维持高冷神色,默念道:和南江人合作,她没做错,她只是为了清神教,为了不辜负那人的教诲。
“姑姑。”
这是一声笑意参半的问候。
谢青浅额角密布汗水,强撑抬头,一派从容的脸些微僵直,喊道:“淮然少爷。”
不远处,江淮然,一袭简约灰色卫衣,黑色长裤,是时下流行的大男孩装扮。
他长直睫毛在洁白脸蛋落下淡淡乌影,似笑非笑地牵唇,问道:“外公知道你私通南江人,一定会被气死的。”
北江鼎鼎有名的清神教,却寻求南江的人合作,可笑。
谢青浅听出他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当下面子拱火,质问道:“淮然少爷,您联合警部打压清神教,现在我是走投无路才这样做,您呢,怎么能好意思来指控我呢!”
“好一个走投无路。”江淮然淡笑:“清神教只供奉嬷嬷,至于其他的神,和教会无关。北江可没有在打压嬷嬷噢。”
他指尖休闲地敲点桌面,哆哆响,好似催人乐曲,缓缓问道:“莫非姑姑,和那群老家伙,暗地合作?我说哪里很奇怪呢,特别是祈神那次,涨几个百分点,老家伙们就松口让嬷嬷显世。”
谢青浅张了张口,忍下心中那股怒意。
江淮然单手抵额,神情愉悦:“姑姑,你一早就沟通好了吧,让嬷嬷显世也不是你的意思,是你背后那个人——”
“别再说了!”
谢青浅一声低吼,江淮然无聊般住嘴。
谈判初始,他率先拿谢青浅开了刀。
谢青浅指着江淮然冷哼:“你让他很失望。”
说完,高跟鞋哒哒往外走着,江淮然悠悠的声音令她顿了一下,他说:“姑姑,替我向外公问个好。”
事已至此,谈判桌只剩南江过来的四人。
江淮然敛下眸光,暗地滚怒的火焰,一簇簇攀升。
这些人,烦死了。
“江淮然,放过南江各大企业,视频和照片,我保证全部删除。”涂冬临说道。
等了半响,江淮然清冽声音缓慢道:“你叫时钰自己来,是要让她私自拿到缓和市场环境的风口,再跟你们回南江,对吗?”
“.......是。”
涂冬临揽紧夏楚楚,视线不由往时钰那看。
时钰只是一名吃瓜群众,突然被cue,她挨紧江淮然,以表自己的立场。
“你凭什么认为,时钰会乖乖跟你们走。”
涂冬临呵笑,嘲讽道:“谁敢待在你身边。”
他不知作何意味,盯着时钰笑道:“你真的以为,有人会死心塌地跟着你?江淮然,你不蠢。”
时钰:“!!”
气氛很紧张,但为什么一直以她为话题?!
而且,涂冬临这个挑拨离间未免太过明显。
她歪头,悄悄和沉默的男孩道:“怼回去!他在离间我们的感情!”
江淮然掀眼看她,默了半响,声若清潭:“现在,把视频和照片删光。”
涂冬临不放心:“你确定放过南江企业?”
“涂冬临,你也不蠢。”江淮然站直,无形的阴沉笼罩在他周围,他说:“面临破产的企业,那些掌权人,你,我,都认识,很早就认识了。”
“你的意思是.......”
“不明白吗?当年那群说我亲手杀掉母亲的大人们。”
涂冬临倏地愣在原地,当年举行的宴会里,看见真相的只有他。
但是一场发烧他忘掉了,现在偶尔会想起。
他知道那场宴会的真相。
——婉媚阿姨是自己跳下去的。
他把真相告诉大人,可没一个人听,或者说,是不能听。
曾经涂家来了一群衣服奇特的人,听说他们是北江人,专门收集当年参与宴会的人员情报,原因是在查婉媚阿姨死亡真相。
宴会所有人都说是江淮然杀的,即使涂冬临说出了真相,没人愿意相信。
如今细想,或许是他说了真相的缘故,自家产业没有受过很大的伤害。
只是,他看着旁边面色憔悴的夏楚楚。
这件事,是江淮然的错,报复,也不能这样报啊!
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所以,你就要要让南江那些企业站不直吗?那视频.......”
“你放啊。”
江淮然微微仰头,精致的脸蛋在一众注视下,仿若俯视众人的神只。
他牵绵起淡然而无所畏惧的笑,定定眸子,视线一片扫过,坦白道:“几个视频就能威胁我,你们原来这么想呢。”
“对你无用的话,你不会这么大费周章。”涂冬临神情稍微变化,可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果然,对面的少年几不可察的笑了笑,神情骤冷:“夏家,换视频和照片。”
涂冬临迟滞片刻,道:“其他家?”
眼见着少年目光生熠,仿若追不到底的深渊:“都得付出代价。”
涂冬临气不顺:“因果有报,江淮然!”
“最好是。”
涂冬临气哽,夏楚楚低头小声道:“冬临哥,我想找钰钰说说话。”
“去吧。”
江淮然见夏楚楚过来,伸手要挡,时钰拦住他,放下他的手。
“楚楚应该有事和我说,我们就在一边说,你们谈事情,不耽误。”
“时钰,她想跟你求情。”
时钰挠脸:“我没有权利,跟我求情没什么用啊,他们都好看得起我。”
况且,原书男女主,有光环,犯不着和她一个穿书者求情。
江淮然和男女主对峙,不知原来剧情中有没有这个片段。
她隐隐约约感觉,剧情在悄无声息的走偏!
“只要你跟我说,就有用。”
她微顿,觑他淡冷的面孔,轻声道:“我在你这儿,这么有话语权?”
江淮然蓦地偏头不看,模样清冷冷地:“没有,我不会听你的。”
“........”那你刚才还说有用!
时钰较之以往对待他,胆小更大了些,在底下悄悄踢他两脚。
随即起身,和夏楚楚走到外面廊道。
夏楚楚和她说在南江的一些零零碎碎的事。
而时钰正看向图书层里面,一个保镖貌似在拟合文件,过程中,江淮然和涂冬临各自有各自的闷火,似剑拔弩张的两只兽类,互不对眼。
“钰钰,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啊.......有。”
夏楚楚骤然流泪,牵她袖腕,下气怡声问道:“你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