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破晓天光下的沉静由一声鸣笛打破。
邮轮到岸了。
正值新年,南江连下几天暴雨,如今微雨初停。
“时钰,起床啦。”
时钰闭着眼,嗅到很淡的花香,她伸手推开那样凑在眼前的物体,待脑子完全清醒,新鲜的雨水气和花香一贯涌进。
她瞬间清醒许多。
“江淮然,几点了?”
“六点三十二分。”
“好早。”
时钰慢腾腾起身,日光照射未睁开的眼皮,一阵透红,她抬手挡着双眼,带着睡醒后的困音说道:“你把窗帘拉一下,有点亮。”
“外面在下雨,时钰穿好衣服吧。”
旋即唰啦几声——
室内顿时陷入黑暗,又咔嗒一声,江淮然打开了床头灯。
时钰这才看清,
暖黄色调的光,物体影子刻在墙上,江淮然今天穿得格外雅致,中式样式的玄黑色衬衣,领口两边别了两条金色细链,反射着金色光点。
他悬低身子,金链子跟着晃了两下,手里拿着一样东西,插在她耳边。
时钰没看清楚是什么,上半身就被他禁锢住,她不得已仰视,有几秒的呆滞。
江淮然......确实有姿色。
他面庞染了笑意,梨涡随了主人,看似乖巧实则顽劣,充满着看不见的坏意。
但又别致勾人。
几秒后,时钰扭动肩膀,不管怎么样,总感觉他在憋坏水。
此时她头发乱糟糟一团,身上穿的还是简易家居服,和穿戴完美的江淮然一比,她随随便便的。
知道她要起身,江淮然适时放手,随口问,眼睛却盯着她:“时钰去哪?”
“刷牙洗脸换衣服。”
“好啊,时钰今天穿这个吧。”
接过他递来的衣服,时钰进到浴室,这才看见左耳边别了一枝黑色玫瑰,花瓣上面残留几滴水珠,鲜艳欲滴。
配着她乱糟糟的形象,她差点捂眼睛,江淮然该不会在笑她这个吧?
衣服是一件黑天鹅丝绒长裙,白底黑外,质感很好,摸着顺滑通畅,底下还放着一件黑白格子款的风衣。
时钰穿好后,发现上身效果挺不错。
一切妥当后,她走出浴室,江淮然靠在窗沿摆弄着手机。
窗帘拉开一半,外面隐约的人流声穿进,一缕阳光正正好打在他的肩膀,红色丝绒外套罩住宽瘦直肩,拉至下巴处的衬衫衣领,上方是淡粉唇瓣,此时轻微勾着,眼睛盯着手机屏幕,若有若无的笑,看似纯良干净,其实恶意增生。
阳光和他,一点也不符合。
夜晚......太黑了。
......晚霞?貌似可以。
“时钰。”他叫她。
江淮然正眼望着时钰,良久,眼中慢慢凝了些不明情绪。
黑色,意外地,和她好搭。
于是从旁边多出的花瓶里摘了一枝黑玫瑰,垂着眼睑,看着手里转动的花枝,话里些许意味分明:“时钰,我帮你扎头发。”
“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时钰整理衣袖,说话时抬头看他一眼。
江淮然没有回答,再次重复刚才的话:“时钰,我帮你扎头发。”
他这人,霸道就霸道,心情好时很有礼貌。想要一样东西,会询问,得不到,就一直问,直到得到。
明白他的秉性,时钰点头,抓了几把头发,便坐在梳妆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