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嵇闻言大为震惊,若不是顾忌着虞枝身上还有伤,怕她受到惊吓,裴令嵇肯定是要抱着她好好的庆祝一番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就会这样想,但的确身体的本能让他非常想这样做。
好在理智及时提醒了他,于是也只是微微颤抖着拉住虞枝的手,问道:“你有什么证据,你怎么会有证据?能钉死他吗?”
虞枝一见裴令嵇这副既激动又克制的模样,心中感慨万分。
她知道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再也不能回头也没有改过的机会了。
虞枝之前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在这件事上帮助裴令嵇,毕竟伤害的将会是她心心念念的裘老夫人。
可看见裴令嵇在这段时间无休无止的追查,不肯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忽然又觉得裴令嵇也挺可怜的。
自幼父母遭受变故,若真是意外也便罢了,可若真的,叫他知道自己的弑亲仇人整日就在眼前,自己认贼作父。
这十多年,每一日每一夜都将化作无比讽刺的利剑,刺向他的心脏。即便是再冷面冷心,无情无爱的人也是会感觉到疼的。
况且虞枝总觉得在这件事上,无论是裴令嵇还是裘老夫人,她都没有立场去替他们做决定,自己手中的证据是唯一能够证明裴宁禄与山匪头子有过勾结,是构陷并杀害裴令嵇父母的唯一证据。
这份东西该如何使用,不应该由自己做主。
裴令嵇见虞枝垂眸沉思,神色复杂,还以为他有什么顾虑。又赶忙开口:“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二房伤不到你一根汗毛。”
可是这话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万分愧疚。
自从虞枝嫁给他之后,受到二房的伤害,明里暗里,大大小小难道还少吗?
若虞枝当真事事计较,件件纠结的话,哪里还能如今天这般两人平心静气的坐在一起呢?
他也知道虞枝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于是又转移话题:“你说的是什么证据?”
听刚才裴宁禄和山匪头子在牢里的对话来看,山匪头子手里应当只有一份和裴宁禄往来的书信,与当年两人共谋杀害自己父母一事有关。
可这样性命攸关的东西,山匪头子必定是当做保命符一样藏好,怎么会到了虞枝手里呢?
虞枝自然也听得出裴令嵇话中的疑虑,他在担忧自己手中的证据分量是否不够。
于是宽慰一笑,拿起桌上的汤药一饮而尽。苦得她皱了皱眉头,裴令嵇非常有眼力劲儿的将绿袖早就准备好的蜜饯放在虞枝唇边。
虞枝感受到唇边传来的丝丝甜意,心中有些犹豫,不知道这样亲密的动作是否应该吃下蜜饯。
但看向裴令嵇,这人一脸坦荡的神情,感觉若是不吃,又像自己矫情做作了一般,于是便张嘴,裴令嵇就很自然的将蜜饯推至虞枝的口中。
大概是这蜜饯表面的糖汁有些过分滑润,裴令嵇推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虞枝柔软的唇舌,两人面上俱是一红。
虞枝别开脸去,闷声闷气道:“你且放心,我手里这份证据是绝对能够钉死二房的罪证,是被山匪抓到山上找出路的时候,我无意间躲进了一间密室,里面有百余个刻印着裴家专属印记的箱子,墙上还弹出一个木盒,里面有一打泛黄的信纸,因为时间匆忙,我大概扫了一眼,应该与当年的事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