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本来没打算攻略公孙贺这条线，但近来大姐和公孙贺已经越走越近了，大姐似乎默许了和公孙贺的事，刘彻在宫里似乎都听说了这事，还打趣自己。

皇帝对信息的掌控真让人惊叹。

当然，和自家联姻，公孙贺可不吃亏。历史上这位作为卫青的关系户，没少跟着卫青出征蹭军工……

只是可惜，卫昭自己人脉不够，没干过大汉的最基层，唯恐自己管理恐有疏漏，便想组建自己的团队。

刘彻对她的建议基本上都是听的，君臣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且刘彻也确实发现了卫昭管账的才能，她那套复式记账法实在精妙，刘彻已经加大了大汉黎民大学中会计审计专业的投入，希望培养出一批懂财务的官员下放基层。

又扯远了，这郑当时便是卫昭向刘彻要的人。

刘彻对这个郑当时没什么特别印象，只是记得他前段时间治理了黄河的水患，被江都王刘非举荐，似乎是个能人。

然而，这个郑当时脾气实在是好，做右内史有些镇不住场子，刘彻早就想要换掉他。只是苦于郑当时刚立了功太好，又实在没有理由撤换。

他现在越来越相信卫昭那一套，管理班子要分专业和管理两条线路，不能所有人都做管理，不仅浪费了专业能力，还会让管理一团糟。再加上韩嫣死后，刘彻内心对江都王有些忌惮，也不愿意让他举荐的人久任右内史这种管理长安诸事的官员。

刘彻和卫昭已经计划了单设大汉水利司，收集天下水利人才治水。就让这郑当时先去大汉科学院，顺便在黎民大学兼职，自己培养人才挑选人才。

计划做好后，卫昭提示了刘彻下，说自己出身低微，恐怕郑当时不愿意。

刘彻大手一挥，多大点事，一口答应要圆满办成这个事……卫昭实在是担心皇帝陛下会采取什么骚操作。

上朝后，惯例先说些其他的事，刘彻颁布了自己最新的任命，让卫青做太中大夫，由郎中令石建统领，这位天子近侍一跃成为千石官员真是羡煞了一种官员。而且石建也是出了名的老好人，非常知趣，估计卫青还是要归刘彻直管。

嗯，要想升官，还是在领导身边比较容易。

隆虑侯陈蟜任大行令，继任了王恢的职务。考虑到大行令管理诸侯王外国的事务……陈蟜母亲姓刘嘛，父亲是功臣之后，除了本人能力不怎么样外，这不得不说，这个还是挺合适的。

这一步到九卿……真是让人嫉妒啊。皇帝亲戚升官果然速度更快，家天下嘛。

不过听到这个任命，不少人心中警惕起来，结合陈蟜前期的工作和今天庭辩的内容，大家有合理理由猜测，这个任命可能是陈蟜做了什么让皇帝满意的事了……

众人越发警惕，觉得今天的戏肯定很刺激。

陈蟜没想到有这任命，不由得大喜，连连谢恩，卫青倒是不卑不亢，没有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众人对比两人的反应，又有了自己的判断。

其他事项倒没什么意思了，大家讨论的也乏味，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刘彻一挥手，让窦婴出庭辩护。

窦婴沉稳行礼，倒没说自己什么事，反而极力夸赞灌夫的长处，把灌夫七国之乱期间的所作所为拿出来大说特说，然后感慨说灌夫只是因酗酒获罪，而田蚡却拿别的罪来诬陷灌夫。

众人心惊，这是直指武安侯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今天皇帝身边多了个太监，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那是太后宫里的人了，消息不灵通但是不傻的也猜出来了。

皇帝坐的远，看不清表情，大家惴惴不安，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

田蚡虽然心里比较有底，但还是恼怒的很……他可没打算对窦婴怎么样，而且这次本来就是他被挑衅，这窦婴居然直接把矛头对准他，真是岂有此理。

田蚡很快冷静下来，毕竟他也早有准备，敛了敛心神，在窦婴说完后，田蚡谨慎为自己辩解道:“ 灌夫骄横放纵，犯了大逆不道的罪。他老家的乡人也对他恨之入骨，编了歌谣，诅咒他早日被灭族，朝中颍川人都可以作证吧。”

这话倒是不假……刘彻也派锦衣卫了解过，作为皇帝，对权贵欺压百姓之事不太在乎，但如果因为权贵胡作非为引发地方动荡威胁大汉的统治不能容忍了。

至于什么程度算是威胁了大汉的统治，这标准过于主观，取决于皇帝周围的评价、皇帝本人的心情等多因素了。

窦婴当然也知道田蚡说的话是对的，虽然窦家出身不算好，但窦太后显赫太久了，所以也缺乏和底层百姓共情的能力，也觉得皇帝缺乏这种共情能力，一门心思要救灌夫。

卫昭在后面听了个全程，心里愤恨。

她看电视剧的时候，觉得窦婴和灌夫的友谊还挺感人的，窦婴更是豪气的代表，没想到这两人对老百姓却这般不好，当真应该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

这田蚡虽然是个小人，但对百姓的伤害反而小一些。当然，这应该是因为他显赫的时间比较短……

我大汉的吏治还真是……能不能让老百姓喘口气啊。

将来自己一定要建议刘彻把皇子放到基层锤炼，刘病已这皇帝就不错，了解民生疾苦。

窦婴很快开始不讲武德，攻击田蚡骄横小人，田蚡倒是笑了:"天下幸而太平无事，我爱好音乐、狗马和田宅。我喜欢的也就是是歌伎艺人、巧匠这些，不像您和灌夫那样。”

田蚡声音冷冽起来，他很知道刘彻讨厌什么:“你们招揽天下的豪杰壮士为门客，妄议朝政，要么抬头观天象，要么低头在地上画，总是窥测于东、西两宫之间，渴望希望天下发生变故，好立功成事。我倒不明白，你们，到底要做些什么？”

众人哗然，这话也太诛心了吧。都不是臣子应该听到的。皇上今日好像是安排了辩论……他们不会被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