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司马攸后军已行了一段距离,不过据探马来报,慕容涉归已在栈门关下,而太傅张华也亦经过肥如城,从后面往栈门关隘口方向迅速靠拢。
“王屯,你立刻带一千精兵迅速前行,务必在三更之前赶到栈门关,否则栈门关被慕容鲜卑攻破,则我们将反而受制于人,太傅张华亦危在旦夕。”
“是,齐王殿下,我现在就分兵迅速驰往栈门关!”
王屯带着一千精兵,挥鞭往栈门关急骛而去。
“立刻攻城!”
一声令下,栈门关顿时火光冲天,锋镝流矢密集于陴堞女垣上下,喊声震天,飞石在半空中猛烈撞向城垣青甓,箭弩兖端象剡剡闪耀的火球飕飕作响,雉堞上的木栈和楼闼顿时陷入茫茫火海中。
东北角的城墙出现了坍塌,但于化立刻组织军士抢修,用事先准备的沙袋立刻填牣上去,作为掩体防止鲜卑兵从坍塌处进入。
“不论如何,千万不能让鲜卑兵进入城内。”
于化不断鼓舞守城将士的士气,自己也在城垣上奋力杀敌,使得鲜卑兵死伤无数,无法进入城墙半步。
而正门处的太史屈,由于城墙坚固,鲜卑军进攻一批就被自上而下的弓弩锋镝,射的面目全非,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如刺猬一样不计其数。
“我现在去东北角那边看看,你们一定要守住这里,尽管狠狠的用弓箭射,休想让慕容鲜卑踏入半步。”
太史屈立刻驰骛去了雉堞的东北角,一看东北角女垣,鲜卑兵攻势猛烈,城垣甓石下全是密密麻麻的鲜卑兵。
“太史将军,这如何是好,恐怕撑不到三更!”
“哪怕撑不到,也要给我撑到!否则太傅张华从隘口过来就危险了,就成了孤军,孛扎木有栈门关隘口为依托,可以趁势杀过去……”
正说之间,突然有军士来报,说城门有巨大的撞击声,鲜卑兵用巨大的铁锥头推车,在猛烈的与重达十几吨、厚一寸左右的铁木门撞击在一起。
这声音如同窾坎镗鞳、山崩地裂,犹如可以把坚固的城门给震塌似的。
“这城门乃是大锁链和铁木门链接,并且用大铁轱辘的转动,上下活动的,这鲜卑兵就算撞到明天也休想攻破这铁器城门。”
“赶快用沸水从这城门的间隙间倒下去,把他们煎汤蒸熟了再说!”
而城下慕容涉归看着这战势呈胶着状态,在中军帐外来回踱步,正心急如焚。
“快给本殿下冲杀上去,如有退缩者斩!”
慕容廆在城垣下挥刀指挥着,见一批批军士冲上去,要不被晋军杀死,要不就被杀退回来,有的还战战兢兢、蝟缩蠖屈的不敢往前冲。
“还是我去吧!这为将者不冲在前面,那些军士就会退缩不前……”
公孙浪准备提刀从那已经坍塌、但用沙袋堆垒起来做掩体的地方冲进去。
“你不能去,万一有个闪失咋办?”
“可是再这样下去,司马攸的后军一到,我军就成了瓮中之鳖!”
慕容廆没有办法,遂同意了公孙浪带兵冲杀过去。
只见他一手拿盾牌,一手拿寒铁朴刀,一个纵跃直接上了陴垣,把后面紧跟的军士甩开了几丈远。
挡在前面的晋军纷纷倒下,象切菜头一样的都来不及叫一声,就横倒在血泊中,后面的鲜卑军顿时士气大震,立刻疾步奔驰而来,一拥而入坍塌的城垣。
太史屈一看陴垣城堞有人蜂拥而入,越集越多,遂挥刀一个飞跃,先撂下几十个鲜卑兵,然后拦住了公孙浪。
于化趁着空隙立刻重新组织军士,把那坍塌的城垣又抢占了过来,并且迅速垒起掩体,弓弩齐发,下面黑压压冲过来了的鲜卑兵又纷纷倒下,死伤不计其数。
“公孙浪,你是来送死吧!齐王司马攸的军队已经到了栈门关,不如趁早投降!否则必自取其辱!”
“我与司马家不共戴天,投降做梦去吧!今日必要破了此城,然后荡平中原,真取洛阳。”
“哈哈……,你这个葑菲之辈,竟然口出狂言,却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尔等椎髻卉裳的蛮夷之徒,今日就让你魂断栈门关!”
说完太史屈便持刀杀将过来,公孙浪一个隼翅而来,两刀相碰,汹汹鸷盩在一起,片刻间火光四溅,你来我往,衔舌龁唇的奋力厮杀。
正打的难解难分,突然后面于化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中,原来慕容廆见公孙浪一直在城垣上没有下来,思忖到可能在上面已经遇着太史屈,遂担心公孙浪的安危,立刻亲自率领所有军士冲杀上来,由于于化不是慕容廆的对手,经过几个回合,一弯刀就把于化给斩杀了。
太史屈一看于化被斩杀,遂大怒,一个鸷鸟飞骧,绕开公孙浪,跳到慕容廆的跟前,迎面就是一刀,慕容廆还来不及反应,眼看着刀光寒冽直朝自己的脑门而来,正危机时刻,只听咣当一声,太史屈的刀被迅速赶来的公孙浪给接住,否则慕容廆必一命呜呼。
“太史屈,今日你命休矣!”
“哈哈……,公孙浪,就凭你这几下功夫,做梦去吧!”
公孙浪一听大怒,遂挥舞大刀,力如劈山,风如狂飙,太史屈亦豪不殢让,刀刀稳如泰山,这旗鼓相当,山崩地裂。
太史屈一个大鹏振翅,跳下城池,见骅骝马正好在陴垣下,遂骑上鞍鞒,拿起虎头錾金枪疾驰而去,公孙浪紧随其后,只听见一囿嘶吼,乃雪莲乌骓马,公孙浪一纵越,亦按住鞍鞒,提起方天画戟便纵马飞奔上去。
这一前一后,快如闪电,看的站在雉堞城垣上的慕容魔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