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德公公亲自来传口谕。
肖言琅一边满地打滚犯着“药瘾”,一边腹诽,自己还真是得了大势了,竟有劳谨德公公亲自传旨。
谨德公公虽来了,并没有即刻宣旨,而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永乐王,想扶又怕被永乐王这发了癫的乱拳打伤似的,无从下手。
八宝公公也是戏足得很,当然了,这宫里的老家伙,哪个不是唱一出像一出。
八宝愁着一张老脸,不停地同谨德公公说,“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平日这么紧盯着,还有枭卫们看着,怎就让王爷偷吃得药啊。这下,老奴的脑袋可真要保不住了啊……”
这话里话外都是明示暗示,不可能是王爷偷吃的药。
不仅是有人暗害,并且这害人的还将消息传了出去,着意谋害永乐王。
得查。
谨德公公被八宝这出哀嚎的戏唱得头疼,揉着太阳穴,叫八宝稍安勿躁,“你一个首领大监,三朝的老人了,陛下还能不由分说就拿了你的脑袋?”
“皇家颜面啊,这东宫里出了个食禁药成瘾的主子,这是在打陛下的脸啊。老奴纵是一百个脑袋也抵不起这一耳光啊。”
看,谋害永乐王之人,还打了天子的脸,危害整个皇室。
该死!
而肖言琅这样子自然无法面圣,显然,皇上也想到了这点。
谨德公公朝身后小监示意,那小监跑走没一会又折回,领来一位太医。
说是先给永乐王诊治诊治,眼下解了药瘾才是关键。
肖言琅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一担心诊不出他服过异样药物,毕竟,若他真遭人毒手被下失魂散,也服过锦囊里的药物化解了。并且,他更担心子蛊的存在会不会经太医诊出。
担忧及此,肖言琅癫得更厉害,手舞足蹈渐成拳打脚踢,就是不让太医近身,一套乱拳下来,接近他想帮着太医按住他的宫人,都被打得人仰刀翻。
太医更是被他“疯癫失控”的一脚踹出几里地。
屋顶上,飒蹲着,青冥站着,看戏。
飒还说,“怎瞧着,这永乐王疯了之后,身手也更有劲了啊。”
青冥睨了飒一眼。
飒只觉得头顶一阵凉嗖嗖,脸上看戏的笑也憋了回去。
殿前谨德公公大喊,“侍卫何在!侍卫何在?!”
话音刚落,青冥又是一脚将飒踹下了屋顶。
好在,这会他醒着的,稳稳落地,就是腚疼。
肖言琅见飒走过来,又是心慌,疯癫滚地间,抬眼看屋顶上淡然站着的青冥。
这人想作甚,就这般放心,他由太医诊治?!
而地面上,八宝公公的两个干儿子,也匆匆过来,刚巧地就从正要围拢过的侍卫跟前走过,再走在侍卫前方,走向八宝与肖言琅所在处。
侍卫们慢了脚步。
八宝公公好似才看到飒,惊喜地喊道,“飒卫?飒卫快快相助。”
八宝这声,谨德也顾不上那些侍卫,亦指望飒,“快按住王爷。”
飒,的确不想搭理这些老宦官,但此刻不是他想不想搭理的事儿。
飒落地没走两步,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
众人见此异变,愣在当场。
肖言琅也愣。
谨德公公看向屋顶,想请青冥,手上礼都摆好了,却见青冥忽然也软身栽了下去,晕在了屋顶。
……
肖言琅一惊,一时连戏都忘了演。
八宝公公最先回过神了,“保护永乐王!保护王爷!”
他那几个干儿子,这时候全冲了出来,将其他宫人拦在身后,围住永乐王。
肖言琅也回神,继续发癫,眼睛却是担忧地看向青冥所在的屋顶方向。眼下他已瞧不见屋顶上的青冥何在。
而谨德也慌了神,这可是他亲眼看着的,连枭卫也遭了毒手,这还了得?!
谨德赶忙让太医先去替最近处的飒诊治——说是诊治,不如说是查验,究竟何物,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警觉敏锐的枭卫也着了道。
挨了肖言琅几计重手重脚的太医,走路都不太顺当了。一跛一跛地走到飒跟前,扶着摔疼的腰蹲下去,给飒诊治。
谨德仔细瞧着,等着。
肖言琅皱眉看着,一边继续疯癫着时怒时哭地喊,给我……
一番把脉,翻眼皮,拉舌头,又是银针扎……太医回于谨德公公,“像是中了迷药。”
谨德一愣,“迷药?”
太医道,“银针未见黑,并非毒物。观其眼舌,此毒并不致命,其药理……”
太医回头看了眼被一众太监围着,看不太见的永乐王,低声与谨德说道,“其药理与苍龙魁朱雀令曾制药物,失魂散相仿。可治病可致幻可致昏迷,取决于配方计量。亦可成瘾。且,难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