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咱们先看看再说!”
傅怜雪一把拉住了他。
“对,先看看……”
严松青揉搓着双手,在地上不停地来回走动着。
从没见过父亲的他,却一直活在父亲的阴影下,很多人都说他长的像他爹,都说他爹是个远近闻名的天才……
可他还没出生,爹就掉进了大涌河,消失不见……
紧跟着,娘亲也去了,留下他和奶奶相依为命……
奶奶?
还有奶奶这件事。
怎么办?
他该怎么跟他爹交代?
万一被爹知道,奶奶就死在这扇铁门外,就死在他眼皮子底下,会不会一刀劈了他这个不孝子孙?
爹肯定会怪他!
可,可他什么也没做啊……
不!正因为他什么都没做,才导致奶奶死得这么早。
严松青心里七上八下,对父亲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一会儿觉得这不可能,父亲消失了十几年了,如果还活着,怎么可能不回家。
一会儿又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谁也没见过父亲的尸体,活着,是再正常不过的。
傅怜雪也没见过大舅,或许小时候见过,但她不记得了。
有心替表弟去查看一番,也无处发力。
正在他们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渐渐远去的两人,突然朝人群中大声喊道:“严老大,你过来……”
“严老大!来来来……快过来!
“怎么了?”
一个中年男子回了一句,从人群中跳出来。
没错,他是跳出来的,因为他只剩下了一条腿。
蓄着八字胡,身上一股儒雅随和的气质,和周围那些黑黝黝的大老粗站在一起,就像鹤立鸡群一般。
傅怜雪暗暗心想:也可能是因为他单腿站立的缘故。
严松青却鼻子一酸,忽地就流下泪来……
“没错,这是我爹,这绝对是我爹!”
“表姐,他一定是,我听着声音就觉得是……”
严荷花一脸戒备:“哥,兄弟可以乱认,爹可不行。”
“你千万要看仔细了。”
“噗呲!”
傅怜雪忍不住笑出声。
严松青一脸愕然地看着妹妹,脸上还带着泪痕,不过经此一打岔,好歹是平静了些。
对面的人还在大声说着话……
“这里有两户人家,还有个娃子,你过来看看有没印象,说不定还是和你一个村的。”
“是吗?把那拐杖拿过来,我去看看……”
“快去!快去!”
“我陪严老大一起……”
“我也去!”
“我也去,正好渴了,去讨杯水喝。”
那名中年男子身边的众人都起哄,吵吵嚷嚷的,很是热闹。
严松青紧张地手都不知往哪儿放。
一会儿理了理自身的衣裳,一会儿摊开两只手掌,上面不怎么干净,两只手来回搓了几下,接着又弯腰去拍身上的灰尘,还把弓箭往肩上挎好……
“哥,你是不是睡了午觉,没洗脸啊?”
“对啊,怎么了?”
谁午睡起来还洗脸啊?
又不是大夏天,洗个脸还能痛快一下,顺带着醒醒神。
这大冬天,冰天雪地的,锅里也不可能时时备着热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