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我知道我的话可能对你来说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但我说的,都是真的。小夭,我和你在前世就已经认识。那时的你还是清水镇上的一个医师,叫玟小六,而我却被大哥囚禁了三年……”
听到叶十七说到前世,小夭心中一片荒凉,以至于叶十七后面的话,她完全没有听进去。
她只想起刚离开玉山没多久,遇到一个伯伯,对她特别好,给她讲故事、逗她笑,喜欢什么给她买什么,喜欢吃什么给她做什么,小夭问他,“伯伯,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那个伯伯笑眯眯地说:“因为我们前世有缘,前世我们是一对情人。”说罢那伯伯便把手伸向她的衣裙。
小夭怕极了,拼命地挣扎,那老头伸手打了她,小夭抹到床头的一把剪刀,然后她一下一下地插进他的胸膛……鲜血如注,两人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那老头就那么被她刺死了。那个时候她,也就如一个人族八九岁女孩那么高。
再后来,她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容貌变化,被人们当做妖怪,她躲到深山里,却遇到了一个不怕自己的九尾狐。哼,又是九尾狐。
那九尾狐妖每天陪她说话、逗趣,刚开始小夭很戒备,可是在长久的试探和交流中,小夭发觉他没有企图,于是便相信了他。只是小夭的信任终究是错付了,那九尾狐妖将她捉到南方的一座山里,关在笼子里,他辱骂她、鞭打她,每次都把她打得半死不活才会悻悻收场。小夭不解地问他为什么,那九尾狐说因为他们前世有仇。
前世,又是前世,我前世究竟经历了什么?要这些人一次又一次的来靠近我,然后欺骗我?
“小夭……小夭……你在听吗?”叶十七伸手去拉小夭的手,小夭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声音冷冷地传过来,“你的真名叫什么?”
叶十七愣了愣,刚才自己讲的话里已经说了,可是小夭却完全没有听到。
“涂山璟。”
……
又是一阵沉默。
“青丘涂山氏?”
叶十七点了点头。
“你就是涂山氏的二公子,涂山璟?”
叶十七点点头,着急地解释道:“小夭,我知道是我唐突了,是我着急解开你的心结,不想你因此难过……”
小夭扭过头来笑看着叶十七,眼神却异常冰冷,冷得叶十七心痛,“所以,我知道你是涂山璟了,你便再也不是叶十七。”
叶十七上前拉她的手,“小夭,小夭,我正在努力,我正在努力做叶十七,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很快就可以只做叶十七!”
小夭冷冷地抽出自己的手,“你不该告诉我这些,这样我就可以稀里糊涂地当我的玟小六,而你可以稀里糊涂的当叶十七。”
叶十七泪水从眼眶中喷涌而出,“小夭,对不起,对不起,前世的你因为爹爹的事情承受了很大的痛苦,我只是希望你能早日从这些痛苦中走出来!”
小夭冷冷一笑,“涂山璟,你是九尾神狐,你的幻术你的惑语非同凡人,我差一点就相信了!你知道我是谁,你自然知道我身上有《 百草经注》,你知道那是旷世奇书,你知道我可以用那个书上的记载救活你的母亲。所以,从清水镇出来,你一直跟踪我,我走到哪儿,你就把涂山氏求医的告示贴到哪儿,哪怕是偏远的古滇,官府的告示都被不能及时张贴,而你涂山氏的告示却可以半月一换……”
“涂山璟,你敢说你不是这么算计的吗?”
叶十七百口莫辩,只有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肆虐而出。
“小夭,你曾经对我说过,如果你能早一点认识我,早一点认识我的母亲,或许就可以救她一命,我只是不想再有遗憾……”
“涂山璟!”小夭冷冷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些话,你信吗?涂山氏世代从商,清水镇百姓蒙疫病之难,你们权谋之间,不仅让自己分文未损,还挣得盆满钵满,甚至还让清水百姓乃至全西炎国对你们感恩戴德,如此心计,你要想对付我一个弱女子,我岂有可逃之处?”
“小夭,我从来都没有对你有心计。”
“没有?”小夭步步紧逼,“你一来清水镇便假借品酒与我套近乎;我被抓去辰荣军营你又莫名其妙地跟来;随后便是怂恿我成为绝世神医,原来不过是想让我救你的母亲;救完你的母亲,相柳又找我来救你;涂山璟,今日你又带我来此认赤宸为爹,因为这是巫王答应救你的条件!你果然好算计,好计谋!”
叶十七声音几乎是在悲鸣,“小夭,我没有,我没有,我接近你,只是希望你信任我……”
小夭抽搐地冷笑起来,“两百年来,哪一个想占有我、吃掉我、捉我回去领赏的人不是想让我信任他们呢?我信了,可是结果呢?”
叶十七抱着小夭,“小夭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不是那样的,我不是那样的。前世的事情我不再提了,我不提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小夭,你别不信我。”叶十七抱着小夭,“小夭,别扔下我……”
小夭冷冷地站着,没有拥抱叶十七,也没有挣脱,她眼眶里渐渐盈满了泪水,“叶十七,你是两百年来唯一让我动心的人,百黎是个好地方,可我终究不属于这里,而你再也不可能是叶十七……”
叶十七死死地抱着小夭,“小夭,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去提起你的过去,我不该自作主张……我以后不会了,小夭,别离开我……”
小夭扭过身来,看着泪眼婆娑的叶十七,“怎么?眼泪也是你的算计?”
叶十七摇着头,“小夭,你别这样……我是十七,我是十七,我只想做玟小六的叶十七……”
小夭冷笑一声。
她的手从他脸前晃过,叶十七盈满泪水的双眼闭上了,身子软塌塌地倒在了小夭的怀里。
小夭抱着他,“世界上再也没有叶十七……”
小夭请巫王派人将叶十七送回了胡老爹家中,面对巫王一脸的惊讶,她云淡风轻地解释叶十七的噬灵蛊还没有完全清除掉,所以他被噬灵蛊啃食得晕了过去。在将信将疑中,巫王并不想去怀疑小夭,毕竟她才是百兽之王的血脉。
小夭跟胡老爹和阿妹告别,阿妹一脸遗憾,“你和情郎哥哥还没有参加晚上的篝火宴呢!
小夭笑笑,“没关系,等下次吧!”
阿妹拉着她的手,“下次是什么时候?”
小夭只笑不答。
阿妹见她神色有异,“你和情郎哥哥吵架了?”
小夭强笑着摇摇头,阿妹笑道:“情人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但是一定要给对方机会把话说开,否则,会遗憾终身的。”
小夭望着阿妹:真羡慕百黎人啊,总是活得那么纯粹,如果我没有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果他一辈子不知道我是皓翎玖瑶,如果不是我知道了他的算计,或许,我真的可以稀里糊涂地和他,一辈子!
小夭为了阿妹宽心,拍拍她的手笑道:“好。”
阿妹望着小夭孤独的背影,心中莫名伤感,“小夭,每年桃花节,我都在这里等你和你的情郎哥哥回来啊!”
小夭头也不回地朝前走着,只有肩膀不断地抽动。
胡老爹见到即将离去的众人,心下叹息,走到小夭跟前,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珍惜眼前人!”
小夭轻轻地点了下头,挤出一个微笑算是回应。
胡聋胡哑驾着坐骑带着小夭和叶十七回到了念夭酒坊。
刚安置好叶十七,小夭便邀胡聋、胡哑、起和桓一起喝了酒,直到所有人都被她喝趴下。
小夭望着倒下的众人,紫色的药粉进入了每个人的体内,她嘴角勾了勾:明日醒来,你们便不再记得有玟小六这个人了!
对面相思酒馆里的老桑兴冲冲地找到轩,“殿下,殿下,涂山璟好像来了!”
(亲们,狗血不?剧情还合理不?人设蹦没蹦?大家留言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