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越来越急,外出的人满载猎物陆续赶回,场外众人高声呐喊,马蹄踏过,一路尘烟四起。
跑在前几位的华服壮汉被随从簇拥着,脸上俱是志得意满的笑。骏马驰骋,直冲向那支象征胜利的旗帜。
阿乌合一路横冲直撞,也不管旁人身份,直惹得那几人满脸怒容。互相使个眼色,一同向阿乌合冲去。
陆玥看进眼中,眸底微暗,手中银光一闪,流星一般冲着阿乌合座下的马腿射去。
马儿被四面夹击受惊,腿上吃痛,仰头嘶嚎,前蹄高高抬起,一阵踢踏,马后的猎物纷纷抖落。四周几人瞬间离开八丈远,也不管疯马,嘲讽的大笑着调转马头向决胜旗帜那边跑去。
阿乌合面上闪过慌乱,咬紧牙关用力扯住缰绳控制惊马。奈何马儿发疯似的胡乱跳动,随从想上前帮忙又无从下手。那马儿被勒的吃痛,挣扎的更用力,阿乌合控制不住,噗通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
四周一片哗然,这阿乌合自小便在马背上长大,骑术在草原上数一数二,头一回出这样的大丑。
旁人受尽此人欺压,因着他身份尊贵无可奈何,见此情景只想拍手叫好,一片欢呼竟盖过了那边三王子拔起旗帜的喝彩声。
阿乌合气得咬牙,抢过一旁卫兵的长枪用力甩出,刺中疯马的脖颈。那马鲜血四溅,应声倒地。四周却安静下来,阿乌合出手狠辣,吓得众人不敢作声。
阿乌合凶狠的望向四周,前面的人都低着头没有动作,后面几个人悉悉索索往王帐那边挪动。
胜负已分,阿乌合再嚣张也不敢在牧苏王眼皮下闹事,拽下一个随从,骑了他的马走了。四周才慢慢恢复热闹。
后面的人陆续返回,跑到终点时对夺旗获胜的三王子夸赞不断。三王子高举旗帜走向王帐,左手握住旗杆,右手抱在前胸,单膝跪下,望着牧苏王一脸骄傲:“父王,儿臣行不辱命。”
“哈哈哈,我儿勇猛,赏!”牧苏王大马金刀坐着开怀大笑,只要是自己的儿子获胜便好,是哪个倒没什么要紧。草原王的儿子必须是最强的勇士,冲着王叔笑笑:“阿乌合也不错。”反正是赢不过自己的儿子。
王叔面皮僵硬,却只能点头应是,转过脸却一脸不屑。自家儿子害自己丢了脸,回去自然要收拾一顿。
秋猎完美落幕,贵族们领了奖赏纷纷退场。
陆玥几人却没有动,远远站在隔栏后面,装作不经意的瞧着贵族离开的队伍。
“看到了,那个。”三宝悄悄指着贵族的马车,马车前面站着几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正一个个踩着车前跪在地上的孩子的后背上车,那瘦弱的身子努力撑直,低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等人上去又赶快爬起来跟在车后。
“那是一个将军的家眷。”莫淮铮在一旁轻轻说:“之前是没有用人凳的,最近有商人过来说有些国家用人做马凳,以示身份尊贵。”
陆玥心上闪过一丝异样,是只用奴隶做人凳,还是单单用青昭人?若是因为青昭人呢?那私下到底存了什么样心思?牧苏如今休养生息,兵强马壮,若有异心,怕是难以招架。
同净贤将心中所想托盘而出,净贤低头沉思:“你所担忧不无道理,剩下的孩子约莫在这些勋贵之家,若想光明正大带回并非易事。不如趁夜将人带出,你我同两名暗卫,或可一试。莫兄一路照料,此事不要将他牵扯进来。定要让他先脱身,才好行事。”
“师兄所言极是,便照这样办。”陆玥深以为然,剩余的九个孩童或许可以试试一次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