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便有两队衙役从正堂的大门两侧鱼贯而入,按次序分列两边。
钟年轻拍了一下惊堂木,两侧衙役立即将手中抱着的水火棍很有节奏的敲击在地面上,同时齐声大喝道,“威——武——”
一股威压油然而生。
“堂下所跪何人?”
钟年对着自己面前跪在地上的一个中年男子询问道。
那男子穿着麻布的衣服,但是整个人显得很有精神,油光满面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那么很明显应该是一个富商。
那男子道,“回大人的话,草民钱四喜,乃是城西四喜客栈的掌柜。”
钟年点了点头,这个四喜客栈他知道,当初交税的时候,就属他积极,人家都抹零,他急哇哇地要添零,一共两亩地的小客栈,按理说交四贯,因为不满十贯,所以也没有抹零,这老小子倒好,说什么也得交十贯钱,说不交不踏实。
钟年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甚至问了一句“他会做四喜丸子吗?”
钟年忍着笑说道,“那你今日状告何人呐?”
那钱四喜还没说话,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钟年皱了皱眉,瞥了一眼一旁的范文宇,范文宇立马会意,起身往院中走去。
钟年示意钱四喜继续说。
钱四喜一脸尴尬地道,“大人,我也不知道我具体该告谁。”
“啊?”钟年皱了皱眉,拿过惊堂木,放在手里把玩着,眯着眼盯着钱四喜,意思就是你最好给我个解释,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钱四喜急忙道,“大人,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去核对账目的时候,发现账房的账目被人改过,连墨迹都不一样,并且少了十多贯钱,我寻思着应该是被人给偷了。
但是我也不会查案,我又怕耽误了时间让那小偷把证据都给销毁了,这不正好他们说今日大老爷你开堂审案,那我寻思着大老爷您那么英明睿智,肯定能帮我抓到这个小偷的。”
钱四喜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其实有用的没几句,就是有人偷了他的钱,他想让衙门帮他抓住小偷。
钟年规定,涉案金额一贯以下的偷盗案件,乡民自行处理,或者请一个衙役帮忙调解。
一贯到五贯的,将状纸递到主簿那里,由主簿出面处理。
因为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一贯钱也要赚半个月呢。
当然了,目前没有主簿,所以统一交由县丞范文宇处理。
不然只有涉案金额在五贯到十贯之间的状纸会递到范文宇那里,再往上的才由钟年亲自审理。
饶是如此,钟年审理的和钱有关的案子也很少,该他的他也都推出去了,就这样他还经常被迫加班呢。
不过今天既然碰上了,那自然是推不了了。
钟年无视掉他的马屁,询问道,“被偷的是宝钞还是铜钱?”
钱四喜讪讪地笑了笑,道,“回大人,是宝钞。”
钟年一边用食指有节拍的扣着桌面,一边说道,“按照你的说法,有人改过账,有没有可能是你家的账房先生呢?”
钱四喜摇了摇头,“大人,应该不可能,实不相瞒,昨日乃是家母的六十岁大寿,张先生在给家母祝寿的时候……额……咳咳,有些不胜酒力,早早地就睡了。”
钟年皱了皱眉,又问道,“那,令堂庆寿时,你家客栈其他的杂工、小二啥的呢?可同你们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