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知的话,让众人皆是一愣,目光再度聚集到林乐知手中的断手。
断手的手背上没有伤,伤处都集中在掌心之处,掌心和指头上尚可看出厚茧,那是常年撑船一点一滴磨出的印记。
在那厚茧之上,掌心各处有明显且大量的水泡和擦伤的痕迹。
断手上能够获取到的线索便只有这些,除了手上直观可以看到的伤,众人实在难以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林乐知依旧保持着镇定,继而用空闲的手从怀中取出了一物,看向站在一旁的将士,从容不迫的问道:
“请问各位将士,在火势被扑灭后打捞船上东西时,可有发现此物一类的物件?”
闻声,众人往林乐知的手中看去。
是火折子。
将士们在看过后,纷纷摇了摇头。
孟大丰开口道:“不曾见到。”
得到回应的同时,林乐知的眸中划过了一抹锐色,继而开口道:“人们在出行时,为了取火方便,通常会备一个火折子放在身上。花灯会的当晚,洪校尉亲眼所见船上的花灯灭了大半,而船在拉回到对岸之时,船上的花灯是全亮的。”
林乐知的眸色微敛,接着道:“那么,吴三山是用什么东西重燃的花灯?”
闻言,众人的脸色皆是一惊。
此前只当是神迹或是怀风村死去的冤魂所为,从未想过这些。
柳云赫一如恍然大悟一般,惊觉道:“对啊,火折子具有防水性,且本身是以木制成,内填纸、棉、木屑还有硝石一类的易燃物。船从起火到被浇灭,仅用了半炷香,半炷香,若火折子落入水中,不管是否被大火烧毁,定然会有相应之物漂浮在水面上,可船骸附近却没有发现火折子的痕迹。”
“若是出大雾前,吴三山重燃船上花灯,将火折子丢弃到湖中,我们来时共十一艘船并列而行,也应该有所发现才行。”
说着,柳云赫眉头蹙到了一起,眸色也越发的深重,不解道:“那吴三山是用何物将船上花灯复燃的?烛芯置于花灯的中央,想用尚燃的花灯去点燃花灯,也很难操作,如若若弄不好,轻则烧掉几个花灯,重则便是引燃整艘船。”
柳云赫的分析虽不是十分完善,但也都说到了点子上,林乐知眼中露出了不少欣喜和欣慰之色。
“分析的很好。”
林乐知在肯定过柳云赫的分析后,看向众人补充道:“正如云赫所说,在没有火折子的情况下,想用船上尚燃的花灯去点燃,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刚才邓大哥说过,从湖中央收回来的绳子,一段完好,一段被火烧过的痕迹,那就说明他手中一定持有火具,那火具是何物?”
“是啊,他是用什么东西复燃花灯和烧断绳子?”
孟大丰发出了疑问,继而面露思索之色,沉吟片刻后,忽然想到了一点,开口道:“莫非他随身携带了火石,火石可在用完后沉入湖水中。”
但不等林乐知回应,孟大丰便自己摇头否定道:“不对,火石虽可生火,可也极其麻烦,还伴随有有声音,尤其灯芯在花灯中央,船上花灯摆放的还十分密集,也极易发生意外,这么做,风险同样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