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意外,郡主和郡王这对姐弟,再一次不欢而散。
郡王心情极差,午膳没吃两口,午睡时化身emo男孩,又向暖炉树洞倾诉苦恼——
为了不刺激怀孕的姐姐,褫夺封号的事他只能暂时瞒着。
可那不省心的姐姐,完全不在意孩子,死活要大办生日宴。
为了撑场面,还要求他回府赴宴。
到底回不回去呢,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从感情的角度,他觉得姐姐可怜。
失去封号,未来再无风光,这可能是姐姐人生中最后一次宾客满座的生日宴席。
可从理性的角度,生日宴绝对不能高调大办!
姐姐害死前婆家二十多条人命的事,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
此时大搞奢华宴会,俨然是仗势妄为、蔑视律法!
而且姐姐的性情太过奇葩,给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给三块木板就敢开棺材店。
尝到生日宴的热闹甜头后,她肯定会再找由头,没完没了地摆筵席!
絮叨纠结了好一阵,疲惫的林寒终于睡去。
郡王的话实在太多了,宋暖暖本想提衣服的事,愣是没找到机会开口!
她可没心思安睡,轻手轻脚下床,找到唠嗑搭子魏彬,嗑着瓜子聊八卦。
疯批郡主把秦喜儿弄出庄子,也出乎了魏彬的预料。
想来,是因在斗争中节节败退,所以郡主需要一个对郡王府了如指掌的心腹。
金嬷嬷应是第一人选,不过她受不了三个儿子被判死刑的打击,已经中风偏瘫了。
于是乎,秦喜儿就顶替母亲上了阵。
秦家的男丁,都因郡主的不法勾当而倒霉,秦喜儿不记恨吗?
现实所迫,她没法记恨。
若不为郡主卖命,她只能在庄子上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劳碌渡一生!
此外,郡主近来的日子不大好过。
为了压制姐姐的嚣张气焰,郡王离府时,不止带走了所有库房的钥匙,还给剩余员工放了假。
这样一来,衣食药品、添置下人,都要郡主自掏腰包。
没有了不法收入,单靠手里的一点嫁妆,仅仅一个多月,郡主就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她此次过来,不单单是请弟弟回府赴宴,还要弟弟包揽宴席的一切费用!
郡主给出的理由,非常有穿越那味儿——
父母的遗产,姐弟俩理应对半平分!
但现实是,她得到的二十里红妆,远不及弟弟财产的三分之一。
所以,她狮子大开口,要求弟弟负责她后半生的一切开销!
这一逻辑,古代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
身为忠仆,魏彬真心替郡王鸣不平:
“郡主当年的嫁妆排场,比公主差不了多少,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居然还不满意!
她前段日子搬回来,郡王既费心费力帮她和离,又锦衣玉食、金奴银婢地供着。
这么好的日子,她自己不珍惜,非要作天作地,如今自食恶果,反倒大言不惭地责怪郡王无情,真是忘恩负义、厚颜无耻!”
二人吐槽一阵,宋暖暖又回到搞钱主题,托魏彬卖东西,不仅有首饰,还有三件旧衣。
得宠后,她的新衣裳一件又一件,昨日绣娘连冬衣都送了过来,旧的大多成了闲置。
在手工业不发达的年代,最普通的丝绸旧衣,拿到当铺也能换两、三吊钱。
哪知魏彬这次却变了脸,伸出三根手指道:“
提前讲清楚,我要收三成的跑腿费!”
“你怎么不去抢!”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宋暖暖直接把手里的瓜子皮在扔他身上:
“以咱俩的交情,谈钱合适吗,坑我的钱你良心不会痛吗?”
“我被郡王扣了一年的月钱,整整一年,十二个月啊!我不得找点新门路搞钱吗!”
魏彬拍着桌子诉苦,随后提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这样吧,你帮我在郡王面前说说好话,罚一、两个月的月钱就得了,扣一整年的太过分了!”
魏彬是在郡王身边伺候最久的下人,地位比宠妾稳固得多。
宋暖暖眼珠转了转,认为这个情可以帮忙求一求:
“你不收跑腿费,我就替你想办法!”
魏彬一副亲闺蜜明算账的架势:
“好吧,这次照旧,但月钱的事解决不了,下次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这时,一位侍女进来送信。
一看信封上的字迹,魏彬便一脸惊喜:
“这好像是柳姨娘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