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过得漫长,仿佛已经窄干米乐身上所有的能量,他闻言站了一下,呆愣地回头,如梦呓般回了一句,“查啥都是你们审查组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来接孔令榆回家。”
肖代表:“……”
这小孩搞这么大排场就只为了接人回家?你只是接他回家就能把革委会闹得人仰马翻,要是想干点儿别的还不得把天都捅个窟窿?
“米知青,你最少得把材料留下吧?那都是很重要的证据。”你都拿走了我们还怎么查?
“我不给,这都是手写的,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把对孔令榆有利的地方改掉。”米乐终于有了反应,抱着材料往后退了几步。
合着他们现在在他眼里没一个好人呗?肖代表哑然失笑。
“就因为是手写的,你更不能拿走,它在你手里会失去效用,我可以保证,我们一定会保管好这份材料,况且今天这里有这么多人都听见了,谁也挡不住悠悠众口,你说是吗?”肖代表说着,给孔村长递了个眼色。
孔村长也说:“是啊,这是市里的领导,不会乱来,你把东西交给人家吧。”
米乐却还是木着脸抱着材料不肯撒手。
“乐乐,这东西在咱们手上没用,你把它给二爷吧。”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孔令榆一眼就能看出他家乐乐一整天状态都不对,那是一种异常的亢奋状态,让他又心疼又害怕,他现在只想快点带他乐乐回家,抱在怀里好好哄着。
“我不,他们要害你。”
米乐瘪着嘴,他现在有种过度兴奋后的疲惫,浑身脱力,脑子也变轴了,孔令榆哄了好半天,众人又再三保证一定会保管好这份材料,才不情不愿地放手。
他看着孔令榆将材料交到孔村长手里又走回他身边,就一言不发抓着孔令榆的手夹在自己腋下,另一只手牵着公主,头也不回地往家走。
“乐乐。”
孔令榆看着他微垂的后脑勺叫他的名字,米乐就像根本听不见般,一门心思只知道拉着他走。
孔令榆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他乐乐眼睛那么肿,这几天肯定着急坏了,哭坏了,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他想把他抱进怀里,但是那样就要把手从米乐那里抽回来,他舍不得,乐乐很少在外面这样拉着他,他只好顺从地让他乐乐拉着走,心想等到家了再好好哄吧。
两人进了家门,米乐把孔令榆甩进院子,回手上了三道院子门锁,然后一言不发地打水烧水。
“乐乐……”孔令榆又叫了一声,米乐还是不理他,他就只能跟着他转。
米乐抬水,他就把桶接过来帮他抬,米乐烧火,他就去捧柴。
直到他们烧好一桶洗澡水,米乐终于说话,“脱了。”
“啊?”孔令榆呆愣一下,还是听话地脱了个溜光。
米乐扳着他肩膀,前后左右看了个遍,没有外伤,又在他身上各处按了按,“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