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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兴安岭闹偷猎者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部队走后,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初时的平静,甚至连孔令榆都不再提这件事。
因为死了人,守林员选拔的事被叫停,孔令榆继续暂任守林员,只是这次不再是由他单独担任,除了小张,之前选出来帮部队布防的另外9个人分三组轮流值勤,米乐还是跟孔令榆一组。
那天之后,米乐再也没在村里见过小张,他问过孔令松,孔令松却只是叹气,说小张那天负气离开后就找不到人,他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跑哪去了。
没能抓到偷猎者找出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也没能如愿跟米乐回到小木屋,孔令榆本该是郁闷的,但是米乐小心翼翼观察了很久,孔令榆好像并没什么异常,最少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不提,米乐自然不会主动提。
马上就要到开猎季,白天山上狩猎区都是忙着布置陷阱的猎人和采集野菜野果的妇女,不需要守林员,晚上则是三班倒,三天才值一个夜班,米乐和孔令榆的空闲时间一下多了起来。
除了每天变着法儿的给米乐做好吃的,带他上山练习猎人技能之外,孔令榆似乎对学习产生了高度的热情。
每天晚上,他都会趴在被窝里,搂着他乐乐问他课本里这句话什么意思,那道题怎么算,虽然问着问着,最后都会进行到他们之间的传统睡前运动上,但是他还是很快学完了几本初中课本。
“孔令榆,你学东西真挺快的,这么学下去,没准你还能考上大学。”米乐由衷夸赞。
“这些以前也学过,只是都忘了。”孔令榆对他关于上大学的论调嗤之以鼻,他看书只是想跟乐乐有话聊,上不上学的从来就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这几本看完了,明天不上工,你陪我再去五爷家换几本。”孔令榆说。
“行。”
米乐还是第一次来秦老师和楚大夫家,刚一进院时,他还觉得这是个跟孔令榆家差不多的农家小院,直到楚大夫领着他们从堂屋穿到后院,他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只见后院里不光有木头搭建的凉亭,秋千,还有卵石铺成的石子路,最让他惊奇的,是满院种满五颜六色的绣球花。
“咱们这儿室外可以种绣球花吗?”绣球花更适宜南方,米乐还是第一次在北方看到室外种这种花。
“其实是不能的,到冬天就会冻死,”秦老师说:“你五爷就是闲的,每年入秋就留一些母株移到屋里,来年开春再扦插,他也不嫌麻烦。”
米乐:“……五爷的爱好还挺……风雅。”
楚大夫闻言哼了一声,“咱们这儿啥花冬天冻不死?那还不是你秦老师说这花寓意好,象征忠贞永恒美满团圆啥的,我是怕他想家,他倒说我闲的。”
秦老师噗呲笑出声来,“我可没说过我想家,我上海家里也种了满院的绣球花,他看见了,就以为我喜欢呢。”
米乐看看两个老头儿,又看看满院的绣球花,眼睛里露出艳羡之色。
他一直以为孔令榆算会疼人的,跟他五爷比起来,进步空间还很大。
孔令榆见他一直盯着那些花看,觉得奇怪,“乐乐,你也喜欢花吗?山上有很多,咱们天天碰到你也没多看一眼,要是喜欢,我明天给你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