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往子弹上跪?”孔令榆打死不承认是自己的锅,还故意阴沉着脸,语气哀怨,“乐乐,你同情他了?”
“没有。”米乐赶紧摇头,面对上辈子杀了自己父母,这辈子还要杀了他和孔令榆的人,他真的半点同情不起来。
“你胆子也太大了,不是说了让你能送消息先送消息吗?怎么直接开干了?”孔村长陪肖代表清点完赃物也走过来,有些埋怨地瞪着孔令榆。
“事急从权么,那时候没找到决定性证据,通知你们也没用,还可能打草惊蛇,等真在山上看见高槐来接货,又不得不动手了。”
对于孔令柏受伤的事,孔令榆心里充满愧疚,不然他也不会主动从树上跳下来帮孔令柏打掩护,“令柏怎么样?伤在哪儿了?”
“他没事,锁骨碎了,应该能养过来,已经送县医院了。”楚大夫说。
“你以为我是因为他受伤才说你?”孔村长被气得抡起烟袋锅想打他,“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高槐要是真横下心把你怎么着了,我以后有什么脸下去见你爷?”
“二爷,我心里有数,知道你们快到了,他又没别的路可走才敢下去的。”孔令榆怕真急坏了老头,连忙解释。
米乐也跟着打岔儿,“铁头和公主刚才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吓我一跳。”
孔令榆知道他是想帮自己引开话题,连忙接话道:
“我们上树之前就让它俩绕到房后了,部队加的围墙虽然高,上面还有电网,但其实就是防护板,人过不来,狗子可以找土质松软的地方刨洞过来,它俩应该早在那儿了,就等咱们招呼呢。”
“行了,让你五爷看看伤,没什么事就下山吧。”孔村长知道孔令榆这是不想听他啰嗦了。
“现在村里乱作一团,军分区暂时接手革委会和村委会的工作,各生产队还正常工作,你俩这两天少出门,等我消息。”
孔令榆和米乐对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等消息,等什么消息?
孔村长却没再解释,背着手走了,边走还边小声嘟囔,“还事急从权,跟着他秦老师书倒没白读,他爷知道应该会高兴吧?”
米乐打水给孔令榆洗了脸,楚大夫看了看,除了鼻软骨挫伤,其他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山上也没我什么事,我跟你们一起下山,你楚老师在家不一定怎么着急呢。”
三人出了小木屋,一路遇到往原始森林里忙进忙出的村民和军装,每经过几个人,米乐都敏锐地感觉到那些人在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和孔令榆。
他这才想起高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孔令榆是他小情郎的事。
小丁村民风向来淳朴,所以他跟孔令榆每天形影不离才一直没人在意,但是一旦有人起头,大家肯定就会开始往那上面想。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快走快走,回家。”米乐加快脚步,一手拉着孔令榆,一手拉着楚大夫,头也不敢抬就往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