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这个小年轻,急啥呀?我都多大岁数了,也不怕摔着我。”没走几步,楚大夫先不干了,喘着粗气挣开他的手,“你让尿憋住了?”
米乐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觉得楚大夫应该能理解他,毕竟他和秦老师好像也是这种关系,但是他们是长辈,不可能跟小辈说这些,他也从来不敢问。
他甚至不确定,楚大夫知不知道他跟孔令榆的事,有时候他和秦老师的态度好像是知道,有时候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再往前有几个猎户蹲在路边歇脚,看到他们过来都像不好意思往这边看,又忍不住用余光打量的样子,米乐隐约能听到,他们好像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他深吸口气,想要目不斜视地从那些人身边走过去,却听里面一声熟悉的粗吼:“不可能。”
“米乐你来得正好,刚才那个坏人为啥说孔令榆是你小情郎?”
韩苗苗就这样大大咧咧问出所有人心里的疑问,刚才还聚在一起八卦的几个猎户顿时被这个傻憨憨炸得四散开来,只想离这缺心眼的玩意儿远一点。
谁也不会想到韩苗苗会直接问出来,米乐自然也没想到,“啊?”
韩苗苗似乎对他这不在状态的样子很不满意,“就刚才,高槐说孔令榆是你小情郎,大伙都在说你们天天在一起,确实好得有些不正常,你快跟大家解释啊,说你跟孔令榆就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这有啥好解释的?”楚大夫呵呵笑道:
“你们这些小年轻,咋啥事儿都解释,要解释也得找说的人解释吧?谁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居心?难道谁空口白牙造个谣,你都得跟在他屁股后头解释?”
楚大夫一席话,顿时让米乐醍醐灌顶,他诚恳道:
“我也不知道高槐为啥要那么说,是故意造谣还是知道自己要完了精神错乱,我是不会对这么无聊的事做解释的,但你既然问了,我可以告诉你,我跟孔令榆的革命友谊还是很纯洁的。”
他和孔令榆之间能称得上纯洁的部分大概也就剩下革命友谊了哈哈哈,这样说的话应该也不算说谎。
韩苗苗却像得到了什么肯定的答复,趾高气昂走回那几人之中。
“我说什么了?肯定是高槐造谣,我跟米乐在一个炕上住那么久,还能不知道他?他平时看到好看小姑娘都迈不动步,姐姐长妹妹短的,谁喜欢男的他也不可能。”
米乐尴尬得汗都下来了,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孔令榆的视线正冲着自己嗖嗖放冷箭。
这傻憨憨还不如不替他解释。
三人下了山,发现村里竟比山上还热闹,他们也不着急回家,在村里绕了一圈,发现革委会和村委会都是重兵把守,出不来进不去。
平时在田间地头忙着耕作的老百姓也全都不干活儿了,三三两两站在公共区域看热闹,看到他们走过来,全都熄了声。
楚大夫倒是一点不觉得难堪,神态自若地迈着方步,碰到熟人还笑着跟人打招呼,完全像个事不关己,吃完饭出来遛弯的普通乡下老头儿。